酒足饭饱,客人已走,风沙也打算走了,晚饭他约了赵大公子去杨楼喝花酒。
杨楼乃是汴州第一楼,档次比状元楼还要高。
那天毕竟是他让孟凡陪伴赵家父子,结果父子俩遭了那么大的罪,在郑家药铺养了足足两天才醒。
他不光得道歉,还得帮人家压惊,否则赵重光该记他一笔黑帐了。
易夕若忙道:“等等,夕若想求风少帮个小忙。”
风沙挑眉道:“看你这样子,这忙小不了。”
“你看我好不容易才盘下了这片地方,奈何还缺少布局规划和建筑图样。”
易夕若凑近俏脸,撒娇道:“韩晶没少夸赞君山岛的建筑与布局皆独具匠心,要不主人出手帮帮婢子?”
风沙歪头道:“我出手可贵,怕易门出不起价。”
易夕若肉麻地道:“婢子的易门不就是主人的易门……”
“打住打住~”风沙不禁打了个哆嗦,这小妞还真像只猫,吃饱的时候不见猫影,肚子饿了那就又缠又腻。
“好了好了,我有空过来丈量一下,尽快给你弄出份图纸。”
这段时间风沙的风头已经够盛,正打算安静下来消停一阵。
他特别有经验,知道整天犯懒比忙还累,找点事做也算调剂。
易夕若忙道:“赶早不如赶晚,既然来都来了,现在弄不行吗?”
风沙斜眼道:“你以为量一下长宽就够了?从地表到地下,都需要仔细勘探,别看这点地方,没个一两天弄不完,何况我今天是来赴宴的,手上没带工具。”
易夕若想了想,嫣然道:“要不我陪主人一起去喝花酒,反正这里离杨楼也不远,不如今晚就住在我这儿,绘声总要去把人送给韩晶,顺便把工具带过来?”
杨楼离白矾楼并不算不远,也就一坊之距,再过一条大街就到了。
因为随从里面混有南唐密谍的关系,风沙不可能带着这些人到处跑,又不能让他们单独走,那样既不安全也太扎眼。
风沙想了想,点头道:“这样也好,有你在,我不用带那么多随从,低调点好,低调点好,你也低调点,把脸蒙了。”
易夕若乃是当世顶尖的高手,风沙认识的人里面,只有宫青雅能够稳压她一头,宫青秀剑法超群,奈何少了杀气,真要以死相搏,肯定不是对手。
绘声急道:“主人~”
易夕若明显故意把她和护卫全部支开,是否打算意图不轨?
别看易夕若也是一口一个婢子,一口一个主人,她知道这当不得真的。
奈何易夕若的身份远高于她,有些话当着易夕若的面不好明说。
风沙淡淡地道:“就这样定了,你把人都带给韩晶,流火和授衣随侍。”
墨修一脉单传,传了数千年居然从来没有断过传承,自然有着极其厉害的保命秘法,鬼神之眼绝对不是摆设,哪怕手无缚鸡之力也不是人家想杀就能杀的。
真要拼命,他连宫青雅都不怵,赢是赢不了,逃肯定能够逃掉,只不过代价实在太大。
何况,谁愿意跟一个疯女人拼命,输赢全无好处。
易夕若不禁打个哆嗦,风沙居然仅带两名随从,反倒让她十分紧张,强烈怀疑这是否是某种试探。
易门再式微,好歹也传承了数千年,易夕若当然知道墨修有多难惹。
一旦没杀死,那就不是她的麻烦,整个易门都完了。
墨修独苗,你杀墨修就算意图断根,基于对等报复,人家自然断易门的根。
就算侥幸杀死了,欠墨修人情的百家一大把,正好以此为借口灭了你分赃。
再者说,风沙那两道要命的密令正在送去东鸟和南唐的路上,如果没有来得及让风沙取消前令,易门同样完蛋。
不管这是真的假的,反正易夕若不敢赌。
易夕若蒙面并非蒙纱,而是戴着一副嵌着水晶的铜面具,用以遮挡异瞳。
面具的形貌十分狰狞,配着她窈窕高挑的身姿和清冷的气质,倒是更添风韵,引人遐想,忍不住想要探究面具掩盖之下的容颜。
然而,行于人流如织的街上,行人对易夕若根本视若无睹,就像走过一个最最普通的人,并没有丝毫值得奇怪的地方,没必要特意观望。
反倒是纯狐姐妹异常吸睛,过路的男子没有一个不投以热切的目光,并往两女中间的风沙投以羡慕嫉妒甚至恨恨的眼神。
一行四人快到杨楼大门前的时候,一个相当磁性的嗓音,欣喜地叫道:“流火师妹,授衣师妹!”
两女忍不住驻步扭头,流火和授衣一齐喜道:“二师兄!”
风沙转目扫量对街那人,心下明了,此人应该是纯狐姐妹在龙尾派的二师兄。
那二师兄阔步过街,一对寒芒隐闪的狭长眼睛毫不停留的扫过风沙,直接盯上了易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