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不谈正事,任松专捡些时鲜的趣事聊聊。
比如原属于香竹帮,城内最大的风月场迎香阁重新开张,似乎换了东家,正大肆从各家挖角。
不恨坊的赌会临近尾声,筹山已经推高至东西两市共八间临街商铺,就待除夕大场分出胜负。
三河帮最近大排筵宴,官面江湖从者云集,本来不搭界的两拨人愣是同场同欢,当真蔚为奇观。
旁人听不出深意和联系,风沙心知肚明,都是他的羽翼,出自他的授意。
人家能把这些事情串联起来,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威胁。
任松也没冷落了宫天霜,捡了几件她闯荡的事迹,一口一个“小剑仙”叫得很是顺溜。
宫天霜十分窘迫,脸蛋已像个熟烂的桃子,都快涨出汁水来。
她私下得意的很,然而当着风少的面一一揭开,心里清楚的很,什么“闯荡”,那是“闯祸”。
任松话风一转,似有意似无意的道:“听说王崇两度登门,皆被风少拒之门外,一些人胡思乱想,传出不少风言风语。我也很奇怪,风少究竟是何用意?”
说的就是武从灵的事。
四灵希望风沙和王萼尽快联姻,哪怕做个姿态也行,否则还有反水的可能。
隐谷和王广的期盼自然恰恰相反。
风沙不动声色道:“那是匹小烈马,不驯一下,难骑的很。”
任松正色道:“风少千万别误会,我单纯好奇,没有替别人打听的意思。”
风沙笑了起来:“替人打听也没什么,谁问我我都这么说。”
宫天霜好奇心盛,忍不住问道:“永王找风少干什么?”
任松不答,瞧着风沙。
风沙想了想,轻轻点头。这个没什么好瞒的,身边人迟早会知道。
任松冲着宫天霜低笑道:“王崇亲自为侄女做媒,你说他想干什么?”
宫天霜啊了一声,瞧着风沙发呆。
她心里乱了一阵,决定得把这事赶紧告诉师傅。
楚涉听得一脸懵比,倍感不可思议。永王堂堂皇储,侄女不就是公主吗?两度登门说媒,还被拒之门外?
风沙不愿纠缠这事,顺口把话岔开。
一顿虚情假意的饭,虚情假意的吃完。
风沙告辞下楼回到大厅,竟然“巧遇”王炳川和王夫人。
就算任松包下了顶层,找间包厢还是不难的,两人怎么也不该在大厅吃饭。看来一直派人盯着晓风号,见他下船,赶紧赶来。
王炳川向风沙打了招呼,快步走来:“真巧,又遇上风少了。”
他红着脸说话磕巴,明显连自己都不信“真巧”。
风沙嘴上寒暄,目光轻扫王夫人。
王夫人微不可查的摇摇头,示意不是她的意思。
尽管风沙将信将疑,面子还是要给的,转目宫天霜和楚涉道:“我还有事,不打扰你俩约会了。”
宫天霜不依的撒娇:“风少~”
风沙失笑道:“好好,不是约会。”向楚涉道:“霜儿调皮,还请楚少侠多加照顾。”
楚涉不敢直视,神情不属的点头。
宫天霜并没有察觉他与之前不同的细微变化,欢快的拉着他出门。
风沙瞧着两人背影,目光闪烁几下,然后随着王炳川就坐。
因为是大厅,又是饭点,加上王炳川似乎特意选了当中的显眼位置,所以周遭有些嘈杂,桌上只有茶点没有饭菜。
王炳川一坐下便迫不及待的道:“不瞒风少,小弟有事相求。”语气十分生硬,显然不会求人。
换做别人,王夫人该会插话圆场,然而面对风沙,她仅是媚人的偷瞄一眼,有些不好意的咬咬下唇。
风沙笑道:“身处异国他乡,本该互相帮助,王兄有事直说,能帮我一定帮。”
王炳川叹了口气,红着眼道:“刚收到家里的消息,家父病重卧床,小弟心急如焚,想立刻赶回去侍奉榻前,奈何……奈何遇上些碍难。”
正常传信比秘密渠道慢上很多,风沙和王夫人早就知道的事情,他晚了好几天才知道。
风沙故作震惊道:“王老爷子病重!这怎生了得!王兄有什么碍难快讲,风沙义不容辞。”
王炳川见他担忧不似作假,不禁露出感动神色:“大江商行刚刚在潭州铺开产业,实在离不得人,小弟打算让内人留下照看。风少面子大,还望照顾一二。”
风沙颌首道:“王兄放心,理所应当。”
“另外……”
王炳川踌躇少许,有些难以启齿的小声道:“如今兵荒马乱,小弟此次回去怕遇上意外,想请风少和公主说个情,看能不能借几个侍卫……”
他连说谎都不会,越说声越小,越说脸越红。当然不是担心什么乱兵盗匪,显然是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