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随那个老头子离开后,云本真不免忧心主人安全。
想着这一船人多少是个隐患,最好尽快搞定。真遇上什么变故,要让那个老头子没了帮手。
奈何主人叮嘱她不准轻举妄动,那么杀光肯定是不行的。左思右想,干脆在船上玩起了赶青蛙的游戏。
从前她当青蛙的时候就十分羡慕赶青蛙的人,想着总有一天也赶上这么一把,现在正好遂了心愿。
被她捏软的船桨当成棍子,一众水手排着队像青蛙跳过中间横高的隔板。跳过去轻轻抽一下,跳不过去重重抽十下,叫声不脆不响,二十下。
不是没有水手反抗,而是反抗的结果更惨。
船上多了几个半死不活的太监之后,剩下的全部乖乖趴下了。
云本真坐在边沿,得意洋洋的摇晃着棍子,不嫌青蛙少,就嫌船太小,没法像公主府那样满院乱赶。
风沙和绝先生见到满船的水手趴在那儿又跳又叫,自然目瞪口呆。以他们有限的智慧,根本无法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
云本真眼尖,瞧见主人回来,立刻起身甩甩棍子,一众水手如避蛇蝎般左右分开。
她则一眨不眨的盯着主人的表情,只要发现丝毫不对劲,她就要动手了。
一众水手见得绝先生返回,顿时如蒙大赦,胆气也壮了,一个个红着眼睛,恶狠狠的瞪向云本真。
云本真根本不屑一顾,示威似的晃晃棍子,水手们立马脸色惨白,下意识的缩肩弓身,忙不迭的往后避退。
两船很快并靠,绝先生黑着脸问道:“怎么回事?”
风沙轻咳一声,抢话道:“小丫头耍把戏,没什么大不了。我还着急赶着给先生办事,您看?”
孰轻孰重,绝先生当然分得清楚,深吸口气,缓缓道:“别忘了我刚才说的话,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风沙听出威胁之意,赶紧赔笑道:“那是那是,绝先生亲自教诲,职下铭记在心。”
绝先生冷哼一声,招呼水手上船。
风沙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然后跃回船上,狠狠瞪了云本真一眼,故意大声道:“快划船,绝先生有要务待办,要是出了岔子,他老人家能把你们扔河里喂鱼。”
一众水手果然老老实实的划船,与来时最大的不同,就是再也没人敢偷看云本真了。
回到晓风号上,绘声低声道:“何光刚才派人传信,说是出了变故,那件事等等再说。”
风沙哦了一声,看来苏环通过她父亲恒先生的故旧讨要的那批物资并没能成功启运。
这件事还是要放在心上的。
一来他要在潭州呆下去,与何光的关系必须维持。
二来这批物资想来不少,多少是赚。
三来这批物资如果落到苏环手里,对君山青龙的话语权会大很多,他当然不乐见。
风沙在躺椅上靠下来,做了最后的思量,然后让绘声亲去向王尘传口信。
绘声刚出门,他整个人忽然瘫软下来,积聚多时的疲惫蓦地席卷,一直紧绷的精神瞬间松懈。
闭着眼睛喃喃道:“今晚怕是进不了城,如果明天潭州还是不开闸,让云虚出面……”
云本真赶紧点头,见主人渐渐发出轻微的鼾声,跑去取了被子盖上,又去把暖炉加了炭拨烧更旺,然后给他褪了靴子用怀抱暖脚。
如今深秋刚过,已如初冬,虽然南方不比北方,没那么天寒地冻,然而河面上还是很潮很冷的。
风沙似乎感觉舒服了些,扭动几下肩膀踩了踩脚,突然呓语般问道:“你刚才在干什么?”
云本真愣了愣,小心翼翼的道:“婢子担心他们会对主人不利,所以提前动些手脚。”
风沙并没有睁眼,微微皱起眉头,粗声粗气道:“我问你干什么,没问为什么。”
云本真吓得身子一颤,结巴道:“赶……赶青蛙,柔……柔公主以前很爱玩,有时候赶青蛙蹦跳,有时候赶狗咬人,婢……婢子总是被赶,还没赶过,所以……”
风沙翻了个身,手枕着耳朵侧躺,嘴里含含糊糊的嘟囔几句,似乎骂人。
他一听就知道云虚在玩什么把戏,类似的把戏他也玩,只是没有像云虚这般没有底线。
简而言之,类似驯兽。以挫磨尊严、折磨的方式,让服从主人变成深入骨髓的理所当然。
云本真虽然学得有模有样,其实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行为看似残忍残酷,本心并非故意恶意。
云虚这小妞才是祸根。
真是造孽啊!
云本真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主人似乎不是骂她,扑通扑通乱跳的小心肝渐渐放下。
岂知风沙又闷声道:“绘声回来跟她说一声,待那艘船回到城内,尽快找个机会放把火烧掉。”
那艘船是指装着汉人败类的船,他让绘声在船底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