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风号,风沙卧舱。
自从住进升天阁,风沙回晓风号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长时间呆在哪里,便意味关注着哪里,当下自然更跟关注宫青秀的演舞。
伏剑颇有些被主人忽视的感觉,一直想要找机会亲近,为此千方百计和云本真弄好了关系,奈何时不我与,主人寥寥回来几次,她都有事出去没碰上。
今次终于逮得机会,跑到后舱求见。
云本真不在,绘声亲自押着那个茶酒使给云虚送去,首领不在,剑侍地位都没有伏剑高,自然放行。
风沙刚刚冲完凉,随便擦了几下,头发仍旧湿漉漉,披着半湿半干的浴袍,伏在案边勾勾画画。
伏剑哎呀一声:“小心着凉。”跑去取来毛巾给主人擦身体头发。
风沙毕竟疼她,见她殷勤,心中那点不快立时烟消云散,扯来地图指道:“我跟柔公主说了,三河帮将留支舰队在这附近,你上点心,安排可靠的人。”
伏剑手上动作不停,伸长脖子去瞧地图:“婢子一定派心腹亲自掌管这支舰队。”
风沙想了想:“我记得你身边有个出身柔公主府的亲信是吧?就她了。”
他在伏剑身边见过几次,虽然叫不上名字,对那个女子多少有点印象。
建设青龙花费太多,云虚投入越大便陷得越深,所以他巴不得把云虚的人往里面塞。
另外他不希望隐谷的人伸手进来,未免伏剑弄不清楚状况,干脆指定一个肯定和隐谷无关的人。
“您说冬青?”伏剑愣了愣,点头道:“婢子叫她过来?”
“她是你的人,我就不直接插手了。”
风沙掏出一块刻有怪异风字的徽押:“你把这块徽押交给她,将来会有人持另一半找上她。往后传来徽押之令,她必须坚决执行。”
另一半徽押将由弓弩卫掌管,功能类似于虎符。
伏剑小心翼翼的收起徽押,继续给主人擦干头发。
风沙低下头继续勾勾画画,不时冥思苦想一阵。
伏剑拿眼偷瞄。
这是一张极其复杂的图样,纵横交错的线条和密密麻麻的小字看着便令人眼晕,大致瞧出是一座城寨的一部分。
她见过三河帮驻地的图纸,大约就是这个样子,只是远没有这般复杂。
风沙弄了一阵,太耗精神,忍不住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伏剑忙道:“婢子服侍主人歇息?”
风沙摇摇头:“今天打算熬一晚上。”
“婢子好想主人,今晚留下来伺候主人好不好?”
风沙笑了笑:“你看看绘声回来没有,她陪我跑了一整天,也是累了。既然你有空留下,就让她好好休息。另外派人给真儿传口信,今晚我不回去了。”
伏剑喜出望外,出去吩咐一下,然后进内室给主人准备茶水和甜点。
风沙一面画着图纸,随口问她些事。
三河帮沿着长江一线本有驻地,这次三河舰队沿途经过,各处都增加了很多人手,不但与辰流传递消息十分频繁,从各驻点传来的消息也多了起来。
弓弩卫其实也依附三河帮各驻点留了人手,不过绘影在江陵城才刚刚弄出些眉目,情资传递方面远不如三河帮通畅。
从伏剑口中问到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毕竟江陵往上游到辰流之间没有大势力,当然就没有什么重要的情况。
倒是江陵下游洞庭方向传来些有趣的事,毕竟三河帮有支舰队在那边清剿水匪,知道的情况多些。
南唐趁着闽国内乱,攻克建、汀、泉、漳四州,闽王马政因孤立无援,城陷而降,闽国已经灭亡,传来个“骑马来,骑马去”的谶言。
风沙连连摇头。这个谶言肯定是南唐故意传出来的,一个“骑”字,代表了对闽王的极度羞辱。
南唐北面正受到北汉的猛攻,此时攻闽算是很不智的行为,还如此羞辱闽王,一定会激起闽地各势力与部族的愤慨。
闽地本来山岭多部族多,民风彪悍,攻下容易管理难,南唐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向伏剑打听几句,果然闽地的榕州军使跑去投了海龙王,泉、漳二州降而复反。人家只要往山里一钻,累死也剿不干净。
南唐肯定没法在当地长时间驻军,退走是迟早的事。
榕、泉、漳三州占了闽国一半的疆土,还都是相对富庶的沿海,南唐顶多取得建、汀二州,根本得不偿失。
一个字,蠢。
伏剑又道:“北汉最近攻下南唐两州之地,其舰队正与南唐舰队在淮河流域激烈交战,附近的水陆商路全面中断,婢子担心会往南影响到长江航运。”
风沙哑然失笑:“放心,不会。”
刘光世马上就要完蛋,北汉肯定会停止攻击,算是南唐捡了个便宜。想想也不便宜,毕竟失去了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