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正与马玉怜聊着闽人之事,忽闻铃声隔着墙由远及近。
正纳闷呢!一众美貌侍女推开门鱼贯而入,端来美酒佳肴。
特别在侍女颈上分系各色项圈,项圈上还拴着铃铛,随步而响,竟是奏乐。
这说明她们的步伐乃至姿势经过精心排演,否则顶多悦耳,不可能成乐章。
而把酒菜摆上席之后的侍女则是旋身离席,只听颈铃叮咚,只见翩翩起舞。
如果是手腕系铃铛,摇手即响,而颈上系铃铛,则需扭腰,当然一片摆臀。
自是万千娇媚不尽,满目婀娜。
席上酒菜越摆越满,席前舞女则越来越多,铃声时而似溪流,时而似清泉。
唯一不变,仍旧一群彩蝶翩跹,一时绕转,一时聚散,又眨眼间连线出屋。
五彩驻目,空留余香,不光菜香,人更香。
马玉怜见主人似有惊艳之色,笑道:“这里酒菜不咋地,就这上菜还不错。”
风沙道:“不错是不错,就这上菜的架势,没个百八十两,估计出不了门。”
马玉怜立时笑不出来了。
其实她并不是对钱没什么概念,而是对一贯或一两以下的小钱没什么概念。
日常花个百八十两,倒是常事。
而她现在身上那一袋钱,拢共加起来顶多也就一两贯,反正肯定不够二两。
这一对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风沙含笑道:“付不上账,把你抵这里好了。”
马玉怜赶紧膝行凑去,可怜巴巴道:“婢子舍不得主人,主人不要抛弃怜儿。”
风沙哼道:“就那一袋钱,不够自己想辙去。”
马玉怜面上依然苦兮兮的,心内松下一口气。
大不了挂账,就挂那个前天请她的闽商头上。
这么个拍她马屁的机会,多少人求之不得呢!
风沙睨她一眼,冷不丁道:“出来前我说什么来着,真要是花冒了,钱不够用,主人陪着你就是了。”事办不好,尚情有可原,要是把他说的话当放p,哼哼!
马玉怜瞬间领悟,吓得一个哆嗦,跪挺道:“大不了婢子去后厨给人刷碗。”
想也知道这种地方不会让客人干这么不体面的事,所以才会严守门禁。
就是在筛选客人,起码曾经来过。
真要不顾名声跑来吃霸王餐,当然认了,认赔一顿饭而已,又能怎样?
最后顶多失点面子,还真能让她干那种贱活不成?
风沙笑而指道:“这可是你说的。”
马玉怜猛地咬紧银牙,使劲点头。
心知这次肯定逃不掉贱役了,那还能怎么办,当然认了,只希望主人别生气。
又赶紧殷勤地服侍主人吃喝。
自己也没忘抽空塞上几大口。
以往从来碰也不碰的配菜,竟也吃了,这可是她操贱役换的,当然舍不得剩。
不知过了多久,一壶酒见底,几个碟子也破天荒的空得不剩。
眼见主人微醺,马玉怜的胆子越来越大,一身男装很快只披。
尽管此精舍四面开敞,但附近竹林合围,没有人,非常私密。
又难得跟主人独处,难得独自讨好主人,当然没剩什么底线。
种种浪行荡语,实不足为外人道也,反正绝对不符公主身份。
苏冷来了,说不定都自惭形秽,暗忖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还是张星雨起得头,跑去跟苏冷学习讨好主人的种种技巧。
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众侍婢个个奋勇争先,生怕落于人后。
不知过了多久,外间铃声又起,渐渐由远及近。
马玉怜忙不迭地盖好主人,又迅速收拾好自己。
她本以为铃声只是个噱头,原来还有提醒之效。
不由暗赞设计巧妙。
少许后,两名戴着颈铃的侍女领着四名赤膊的力士抬鼎而入。
落地细看方知,是一方铜制冰鉴,雕花精美,周遭霜雾浮腾。
力士四角揭盖,侍女双双探取,分别拾出两只冒寒气的玉碗。
正是此间“汲郡山”精舍的特色石髓,光润生辉,确实瞩目。
马玉怜对这假玩意儿并不感兴趣,不耐烦地挥退侍女与力士。
转脸又冲主人笑靥如花,捧起玉碗,凑去红唇含了一口冰的。
然后抿紧了朱唇,媚视主人,媚意直接透眉,春意更是满身。
风沙摆手道:“阴虚阳亢忌服石髓。这可能假的,就怕有点。”
当然是小竹说的,他身体不好,在岳州一直是小竹负责调理。
小竹的医术不逊易夕若,在养生方面还有过之,他一向信服。
所以别人送的一大堆非常名贵但禁忌的食材药材他都不能碰。
包括石髓在内。主人不能用的,自然全都便宜给身边的人了。
所以马玉怜一下就能分辨真假,正因为不仅吃过,而且常吃。
马玉怜赶紧咽下,倾身附耳,糯糯羞涩几句。
风沙这才知道这丫头并不只是想渡喂给他吃,而是别有花样。
不由失笑道:“你还真会玩,都是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