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夕当众打倒楚润娘的婢女。
众目睽睽,黑爷身为官差,当然不能继续装瞎。
板起脸呵斥,并上前拿人。
楚润娘转视李玄音,脸有得色,眼中闪烁讥嘲。
她以为李玄音是辰流名妓,辰流方面自然维护。
然而当众挑衅官差,不是个人情面可以了的事。
哪怕外国使团也别想罩住。
不免暗笑道:你再傲啊!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英夕当然不肯束手就擒,双足死死钉在地上纹丝不动,就只身子左右晃了几下。
黑爷好几次探手,居然当面抓空,先是一惊,旋即发恼,重重挥臂,当胸捣去。
英夕不动声色地避开,同时玉掌探出,蜻蜓点水般击其手背,将几次进攻荡开。
黑爷明显只会几手三脚猫功夫,以往仗着官身和手下一帮衙役,从来没吃过亏。
而碰上剑侍出身的英夕,无异于老鼠找猫打架。
几次下来,甚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就是打不中。
英夕很快看透黑爷的虚实,脸上似笑非笑,手头轻描淡写,好像赶苍蝇似的。
她跟随李玄音去烟雨楼的时候,遇上了来历不明的高手,一不留神吃了大亏。
尤其她还是两头受气,这边不敢怨,那边打不赢。
哪有现在酣畅淋漓?胸腹郁积之气总算得以抒发。
赵茹见她居然面有得色,举手投足更有戏谑之意,一个脑袋顿时变得两个大。
黑爷火冒三丈,停手后连退好几步,冲赵茹森然道:“现在可不是我的事了。”
他本来只打算做个拿人的样子,能在大众面前交代过去就行了。
到后面就松绑放人,给赵茹点面子,也能与辰流使团结份善缘。
岂知人家根本不领情,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当众抗法!
这要是都能算了,中平岂不是没有王法了?
赵茹心下无奈,面上陈恳道:“还望黑世兄手下留情。”
说话的时候,将手一挥,随行剑侍及卫士四面围上来。
黑爷摆头看了几眼,脸都黑了,咬着牙道:“赵姑娘,黑某自认还算优渥礼遇,并没有薄待姑娘吧!”
赵茹略微凑近些,低声道:“现在黑世兄放人非是因为人情,全都怪我等蛮横,仗着人多势众蛮干。”
黑爷毕竟不傻,立时恍然。
没错,只有人家人多势众,他才能寡不敌众,总比传言他连个女人都打不过强。
他本来很生气,怪赵茹不给面子,现在看赵茹,则喜爱加倍。
那炙热的情绪,都快溢出眼眶了。
这样聪明漂亮又体贴的女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转念不禁替赵茹担忧,压着嗓子问道:“这事就算我想压着,上面也不会放过,转头一定会找上贵使团讨个说法,愚兄恐会连累你呀!”
“承蒙黑世兄关爱,唉,茹儿心领了。”
赵茹嘴上感激,心里不禁好笑,暗道你还担心我呢?
面上则吞吞吐吐,好像蕴含无限无奈,又好似隐含着对黑爷的无限关心,“啊!黑世兄你快走吧!他们,他们只是使团派来保护茹儿的。”
黑爷看她可怜兮兮,我见犹怜的样子,本就心软的他,心儿都快疼化了。
待到听完,以为这些男女卫士不仅保护赵茹,也负责监视,所以赵茹指挥不动。
这下别说怨怪,简直溢满了同情,尤其觉得“她好像在乎我”。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顿时喷薄汹涌到铺天盖地,根本无法遏制。
黑爷的心湖就像煮沸的饺子冒头,开始咕嘟咕嘟的,此起彼伏。
自以为跟赵茹眉来眼去了几下,嘴上故意放了几句撑场面的话。
然后才一步三回头走了,那叫一个拖泥带水,当真是依依不舍。
在场一众男女见状,不免窃窃私语,无不以为黑爷是因为丢面子而恼羞成怒呢!
估计很快就会叫来一帮手下砸场子。
在场宾客都不是什么大人物,不少人知道黑了天的恶名,开始零零星星地走人。
赵茹不忘冲黑爷投了个依依不舍的眼神,然后转去求李玄音。
她当然没把黑爷当回事,为了行事方便,类似的事从没少做。
但她手段高明,从来好聚好散,既没吃过亏,也没挨过埋怨。
李玄音恼火风沙不关心她,所以到处迁怒,本想把事情闹大。
眼看暴风雨将临,却被赵茹这个小婢女轻而易举地化于无形。
良好的教养让她并不怒形于色,嘴上一连串嘲讽则不约而至。
听着是夸赵茹聪明能干,她很高兴很喜欢,要好好奖赏云云。
赵茹听得脸蛋发白,好像瞬间回到云虚跟前,骇得毛骨悚然。
心道公主就是公主,不管平常是什么样,终归会是那一个样。
苏冷一对眸子不仅漂亮,而且很亮,解围道:“诶,楚行首好像往楼上去了。”
至于楚润娘的婢女,刚才被英夕打晕过去,如今还倒在一旁。
李玄音心下冷哼,暗忖连自己婢女都抛下不管,什么玩意儿。
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