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相公给她,多好的事情!”祝老头也不理解。 祝家其他人听了也没反应过来祝翾的脑回路,祝棠想了想,就说:“这就是什么读书人的风骨吧,萱姐儿念书念得好,也有几根清骨呢?咱们都是俗人理解不了也是正常的。” “啥清骨不清骨的,能炖汤吗?念书念着魔了,念得脑子里一堆云里雾里的玩意,吃喝拉撒才是最实在的,我就不懂外面那些读书人了,说的道理都又大又空,你妹妹也要变成那样了?这书读了还不如不读,还是小时候神气!”孙老太撇撇嘴道。 “孙氏,你知道什么?读书那是高深的道理,我们当然整不明白了。”祝老头说。 “就你知道,显摆死了!”孙老太拎起门口晒好的干菜进屋了,一边走一边在嘴里碎碎叨叨骂爱否定她的祝老头。 祝翾把自己锁进屋子里,不管外界如何,正满头大汗地写她的文章,一写就是写到了天黑,祝翾写完了,点起灯,她一边擦汗一边看着自己纸上洋洋洒洒的强弱吃人论,就知道自己写了不得了的东西,她这篇文章是不能轻易问世见人的。 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的,所以弱的被吃掉被消耗成了理所当然。 可是这样就对吗? 弱者又是何以变弱的呢?被权贵欺压的贫民流民是他们自己不努力吗?是因为他们被剥夺了土地与工具,只能变弱。 世人一直说男强女弱,所以女人大多数是被消耗吃掉的存在,可是女人天生弱吗?如果天生弱,那怎么解释她祝翾可以在田员外跟前强呢?难道她不是女人? 女人不是天生弱,只不过她们总是被家庭内部赐予低于兄弟一等的待遇,被一直教导要学会牺牲,不被允许更多的教育机会,所以渐渐的也只能弱了。 祝翾在文章里写了很多很多,越写越危险,她停不下笔,她想,那现在她似乎是强的了,她好像不会被吃掉被消耗了,那她现在要认同弱肉强食吗? 祝翾依旧不想认同,好像认同了那些被动弱的存在的境遇又成了一种活该。 她一口气写完,看了看自己论调渐渐危险的文章,叹了一口气。 祝翾把自己的文章背熟了,然后就缓缓将这篇酣畅淋漓的文章放在烛火之上,看着这篇文章化为灰烬。 然后祝翾拿起布袋收起这些灰烬包好了,祝英在外面喊:“一姐姐出来吃饭了!” “来了!”祝翾走出门去,一开门朔风就扑面而来,给了她一个带了寒意的拥抱,隔着檐下烛光,祝翾看到了地上的一层霜白,难怪这样冷,是下雪了。 寒冷的袭来让祝翾一些带着伤感的记忆也复苏了,又是一年下雪的冬天了,真是无情而残酷。 祝翾看见妹妹头发上还有沾湿的雪粒子,就问祝英:“你冷不冷?” 祝英说自己不冷,祝翾不信,去摸她的手,果然冰凉的,就骂她:“你还是学医的呢,伤寒的道理都不懂吗?仗着年轻就轻狂吧。” 祝英只是笑,然后说:“哪里这么容易冻死人了,我就出来一小会的功夫。” 祝翾听到这句话顿住了,祝家如今条件好了,房间里都有充足的炭火与供暖,祝英已然忘记了贫苦的童年,祝翾沉默了一会,然后等快走到饭厅时突然说:“以前,其实很容易冻死人的,只是你已经忘了。” 祝英很好奇祝翾怎么突然说出这样没头没脑的话来,疑惑地看向祝翾,祝翾偏头看外面的雪,不只是祝英忘了,她其实也快忘了。 等进了饭厅,张妈妈早就把饭菜摆好了,张妈妈是芦苇乡隔壁村的人,她出来做活也就是为了生计而已。 张妈妈家里还有一个要念书的小儿子,正常读书人出了蒙学之后开销就不小,所以张妈妈才想出来多挣一些是一些,多给家族挣些希望来。 她现在因为祝翾读书人的身份对她非常尊敬,毕恭毕敬地朝祝翾说:“一姑娘,饭菜都好了,我伺候你上桌吧。” 说着就要来搀祝翾,祝翾忙避开,说:“张妈妈,不必这样。咱们都是乡亲,在家还搞这样不伦不类的做派说出去要惹人笑话的。” 张妈妈就说:“我是要沾您的仙气儿,都说您是神仙托生的,我要是沾了您的气儿,带回家去,保不准我儿子也要中了。” 她这俏皮话一说,大家都笑了,祝翾上了桌,因为她算客人,孙老太给她烧了不少菜,看得出来,条件是真不一样了,满满当当一桌,她小时候过年都没有这样一顿菜。 张妈妈不和他们一块吃,自己盛好了饭菜在厨房里自己吃,祝翾看了一眼,沈云就说:“这是人家上门做活的规矩,之前我们也不习惯,她说这样她自在我们也自在。” 一家人边吃边聊,大家都默认祝翾为别人提亲生气,都没有提田员外的事情,都只是说别的,一顿饭倒也吃得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