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女学生踢蹴鞠就是花架子,没想到还能和男孩踢得有来有回的。 坐着看比赛的其他应天女学的学生开始为踢蹴鞠的女孩子们喝彩,站在球场边上扯着嗓子喊:“踢翻他们!必赢!” 连外课的那些应天学派的一众“师兄”们也在喊:“应天女学蹴鞠!必赢!” 对面男孩们脸色更加不好了,赶紧商量战术,然后纷纷立军令状:“要是拿不下第三场,我们就不用再踢蹴鞠了,出去都是笑话了。” “能不能赢?” “能!我还不信了,咱们能踢不过这几个小女娘!” 第三场开赛,两面的人都气势汹汹地进入赛场,都铺面的杀气,心里都想着赢。 女学生们早看见了他们这些少年们在开赛前眼神里的轻视,心里都憋着火呢,心里都想把男孩们踢趴下证明她们的本事不是花架子。 而男孩们是想着给这群女孩子们一点颜色看看,绝不可以输给这群少女,不然太丢脸了。 于是赛前热身时,对面领头的男孩朝这边领头的褚德音说:“之前让了你们一次,这回我们要认真了,你们等着吧。” “嘁。”褚德音还没说什么,就听到祝翾发出轻蔑的声音。 祝翾朝他们说:“随你们怎么说,但也不用这么早就把你们输了的借口提前想出来吧。” “你!”那个少年瞪祝翾。 祝翾可不怕他,就瞪了回去,说:“这就受不了了?你们开赛前难道没说瞧不起我们的话?赢了就是本事好,输了就是让我们的,什么话都被你们说完了。 “让?都比赛了怎么能让呢?一点竞争的精神都没有,看来你们也不是很想赢嘛。” 对面说不过祝翾,就说:“哼,咱们待会靠蹴鞠水平说话!” 祝翾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她从小到大也听了不少“这次是让你的”的挽尊发言,有时候她发现一些男孩子真的是输不起的生物,可能这是因为他们从小就被教着不许输导致的。 一开始她在蒙学成绩不错的时候,张小武就说过他是让祝翾的,后来次次考不过祝翾就说他是没有用功才这样,他要是认真了用功了祝翾肯定就没有那么厉害。 考宁海县女学择选第一的时候,也有说她这个第一没什么了不起的。 上外课的考试名列前茅的时候,也被他们说过这种成就没什么了不起的。 祝翾听习惯了,已经懒得为这样的话感到生气了,输就是输,赢就是赢,输了却偏偏要说什么“让”、“没认真”的话来,不就是受不了她的厉害吗? 凭什么呢?凭她是个小姑娘,就不能厉害吗? 我就要厉害!我就要赢!我就要努力考第一!我管你们让不让的!祝翾心里想。 什么藏拙谦虚,有什么用?谦虚是对自己的,不是朝别人的,她才不管别人怎么想。 他们说让的时候哪里是真的让她呢?分明是要她让他们。 自古以来,像女诫那样的书说是教女子的品德,实际上就是让女孩天生学会让男人。 有才华也要学会辅佐丈夫为主,主意不能太大,要谦虚,要低头……这不就是教她们学会让吗? 可是凭什么要让呢? 他们中有些人从小已经被自己的母亲姐妹让习惯了,就真的以为自己天生就比她厉害了,等她证明自己可以比他们厉害的时候,他们就会说他们是“让”的,他们哪里让了自己? 他们只是不能接受祝翾这样的女孩居然不让他们罢了,居然敢真的赢他们! 祝翾从小就是不驯的女子,她凡事都要一个公平,所以她要念书,她要考女学,她还要做更多的事情…… 她绝对不要低下头去,然后被小瞧,被认为自己天生就该矮一头,她不要做那样的女子。 祝翾心里又充满了必赢的决心,心里只想着:我不要输! 于是最后一场,她凭着一股子心气踢得格外有状态,对面的节奏被她打烂了,全在截堵她,不要她突围,祝翾灵活地变换着脚步与方向,像一阵风在蹴鞠场上来去。 “那个小姑娘真厉害啊。”场下有观众说。 “还没见过能跑那样快的女孩子!” “跟个小男孩一样,没一点娴静模样!”也有人看不惯,于是这样说。 “一看就是个无法无天的疯丫头!这些女孩都是疯丫头,好好的念个书也不消停,还和男孩踢蹴鞠,你推我我推你的,哪有女孩的样子?” “我觉得挺好的,小姑娘这样多有精气神啊。” “对啊,咱们女将军都有了,踢个蹴鞠怎么了?踢蹴鞠本来就是这样的,这样才有看头,软绵绵的叫蹴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