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寄真看着祝翾风一样的背影心里忍不住这样想。 祝翾冲到广思堂,越过紫藤花的墙下,进去了,太好了,前三排还有位置! 虽然后面也能听见讲课,但是祝翾还是喜欢往前坐,坐在前面更能看见大儒们的板书。 现在上课普及了黑板和粉笔字,先生们上课不再是像以前坐而论道了,上课总要写点什么展示给学生们看。 而且坐前面气息也更清一些,后面闻着前面人的人肉气味真的不好受,气息太浊了。 明弥说得对,男人夏天都被汗闷得臭臭的,那些外面话本子上也有骗人的。 学里最大的女学生们已经是少女了,私下也会看那种才子佳人的话本,祝翾还蹭过几本看呢,有的话本子上男主人公是将军,就说将军流汗身上的味也是有什么沉醉气息的,女人流汗就是”香汗淋漓”…… 祝翾之前坐在广思堂后面闻了半天的汗味实在想象不出来,男的女的一身汗闷着都是发酸的坛子味,女子是微微的酸菜坛子味,男子是腌臭鳜鱼的坛子味,这气味怎么就让人沉醉还“香汗淋漓”了? 真有点香气那也是衣服上熏香还有澡豆的味,这些话本子写得云里雾里的,祝翾看完心里觉得就是那么回事。 祝翾占好了位置,看见上课的先生还没有来,就自己低头开始看笔记,自学了一会,祝翾就有点想出去如厕,她今天西瓜吃得有点太多了,但是谢寄真还没来。 祝翾一想一节大课得一两个时辰了,现在不去到时候上课会一直想要去如厕,于是她就把书放在桌上排好,心想只出去一会,应该不会有人看见这里有书还非要坐的。 然而等祝翾上完厕所回来,就看见自己两摞书被人推到一边去了,两个位置都被人坐了,顿时心里冒火,她的位置! 占她位置的两个人都穿着国子监的衣裳,祝翾对国子监的少年学子没什么好印象。 只在心里想,个么死国子监的,来蹭课还占我位置! 这么一想她就气呼呼地跑到那两人面前,说:“这是我的位置!” 国子监的两个少年听到声音一抬头,六目相对,都愣住了。 祝翾指着郭哲:“又是你?” 郭哲旁边坐着的就是蔺回,蔺回看见祝翾神情有些尴尬,他朝郭哲说:“我就说这里放着书,是有人坐的,你非要坐。” 郭哲上次招惹祝翾挨了家里一顿毒打,看见祝翾就下意识就屁股疼,但是他依然抬着脸说:“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写你名字了吗?” 祝翾就把放在桌上的笔记打开,还真写了“祝翾”两个字,她就说:“怎么没写?这个笔记是我的,我放在这里短暂看下位置,我出去如厕了。” 郭哲就说:“你真不害臊,如厕还说出来。” 祝翾翻了个白眼,如厕怎么了?难道她不是人,是不吃不喝的神仙? 郭哲又说:“那也是笔记写你名字了,不是这个位置写你名字了。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占的位置?你是这里的女学生,万一平时就把书扔这里呢,然后来迟了也有位置听课,对我们这些外面来听课的也太不公平了。位置本来就是先到先得的。” 蔺回受不了了,他觉得在这里为了两个位置在这里吵架特别丢架子,还是和祝翾这样的小姑娘,郭哲一个男的磨磨叽叽的,就站起来说:“别吵了,既然这是人家的,我们就去别的位置听吧。” 郭哲就说:“哪里还有位置了?反正我不要坐后面!” 然后他又对蔺回说:“我最烦你这副君子皮!你是君子我反而成小人了?” 祝翾被郭哲狡辩得头疼,位置是小,吵输了丢脸。 她就说:“明明也有别的位置,你就非要挑放了书的坐,还把人想那样坏!我根本不是提前好久就放书霸占位置的,你这是污蔑!我不会做那样的事! “我就是一直坐这里的,只是出去如厕了而已,一回来你就拿走了我的位置,你才是不问自取!你看见这里有书你怎么就下意识觉得是我提前很久很久来占的呢?我根本舍不得我的笔记扔外面那么久……” 郭哲看祝翾还一脸还能掰扯的精气神,就觉得有点惊讶,祝翾这个女孩子怎么不会不好意思呢? 其实他也觉得为了两个位置吵架很没有体面,按理说女孩子面皮会更薄的,一般情况下就会直接算了,但是祝翾非要证明她不是提前一夜来占位的,她就是一副要讲明白了的模样。 郭哲看见蔺回已经拎着书坐在祝翾位置旁的台阶神情自若地坐下了,心里也觉得没劲,就起身让开了,对祝翾说:“那你坐吧,我看你小,不和你计较了。” 祝翾没好气地坐下,然后谢寄真正好就来了,她与坐台阶上的两个人打了一个照面,几个人之前都是一个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