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就又笑了起来,说:“我都嫁了人了,你说这些。当初那姓李的不后悔,我如今真嫁给姓李的做举人娘子,也是怨偶,他心里对我看不惯太多,嫁了也就是名声好听些,那些都是给外人看的,内里的日子才是过给自己的。” 宁太太点了点头,心里想起了钱善则前面三个姐姐,虽然都嫁得富户看起来不错,但各有各的头疼处,这家婆母性格刁,那家夫婿花心,不如王家省心。 然后她又想起了席间看见的已经亭亭玉立的祝莲,说:“你们家的莲姐儿多大了?” 钱善则听出她的心思来,问:“你想给莲姐儿做媒?她还小着呢,不急,只是看着出条些。” 宁太太就说:“你大姐不是嫁的咱们家隔壁的银铺吗?他们家有两个男孩子与莲姐儿年纪相仿些,一个是你大姐夫的幼弟,你认识的,憨里憨气的,但是性子好,适合过日子。 “还有一个,是你大姐婆婆妹妹的孩子,也差不多,他是会念书的,但家里条件就不如开银楼了,可能还不如祝家呢,但是看着像有出息的。” 钱善则说:“祝家情况你知道的,我大姐夫家挑小媳妇不看门户了?第二个又穷些,莲姐儿的人品我舍不得她去过穷日子。横竖还小呢,您有什么好拿出来讲的。” 宁太太告诉钱善则:“祝家那个孙老太经常拉着莲姐儿出去交往,你不知道,莲姐儿在媒婆嘴里名声多好,现在人家不提亲,但是再大些,就是百家求了,你大姐婆母见过莲姐儿留意了觉得她是个好的,才来打听的。” 钱善则摆了摆手:“你别与我说这些,横竖我与祝家隔了一层,你悄悄地与我婆母说这些,我婆母做中间人告诉祝家才更好。” 宁太太点了点头,就又继续拉着闺女话家常了。 王桉在县学里上课,没回家吃满月酒,祝翾就一个人在王桉书房里用功,过了一会,祝莲来找她,进来就笑道:“你怎么又在表哥书房里看书呢?快和我回去了。” 祝翾合上书,问祝莲:“他们大人聊完了?” 祝莲点头,祝翾就跟姐姐后面走,祝莲路上想了想,说:“你也大了,该注意些了。” 祝翾一头雾水,问祝莲:“注意什么?” 祝莲就小声告诉她:“虽然桉哥哥是我们的表哥,但是到底男女有别,你老是一无聊就往人家的书房里去,外面不懂的会说闲话的。” 祝翾觉得莫名其妙,说:“桉哥哥又不在家,我一个人待他书房能说什么闲话?他大我多少,我还是个小孩子,就能被说闲话?我想看书,他书房多安静,干嘛那么小气不给看呢。” 祝莲是去跟着出去交际见一些女长辈的时候,她常常听她们聊天,渐渐知道了女子名声、男女之别的事情,也慢慢有了这个意识。 男子的书房到底是私密的,祝翾这样钻进去一待好久在女长辈们嘴里好像不对,只是她们乡下人家不在意这种事情。 但是她又听祝翾理所当然地如此说,心里又忍不住觉得祝翾也是对的。 祝莲自己低头想了一阵,想不出来对错。 她心里知道自己与祝翾不是一个类型的女子,所以好像也不该拿自己的准则教祝翾。 祝莲悄悄看了一眼心无挂碍的妹妹,突然又有些羡慕祝翾,祝翾的心全在念书上,天然纯净,只为读书烦恼,她自己没有读书的天赋,却希望祝翾能够一直这样保持她的快乐。 祝翾察觉到姐姐在看自己,就问:“你看我做什么呢?” 祝莲浅笑了一下,说:“我就看看你,然后觉得你这样真好。” 祝翾就笑了起来,说:“莲姊也好。” “嗯,我们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