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场合不允许,伸长了脖子往外看的俞纯,都要“噗嗤”笑出声了。 这兵荒马乱的一出好戏,孟阙可太没眼福了,不然怎么也得稍稍治愈下他这美强惨经历下的悲惨心灵。 孟阙正气息奄奄地从破椅子后醒来,就被眼前盯着等他醒来的广胜吓了一下。 但他只是眉梢微拢了下,并没有作出别的反应。 “看来你小子命还挺硬,这么重的伤,居然醒这么快?”广胜一身武人的肃杀之气,但一开口说话就透露着一股憨厚之气,他说着,想起小姐的吩咐,便将俞纯给他的玉佩以及钱袋子塞到了孟阙的怀里。 孟阙浑身都疼,哪怕广胜给他吃了治伤的药,他现在也浑身动弹不得,但他还是试图挣扎了下。 “别动,这是我家小姐善心,说怕你没钱买药治伤,还将她最值钱的宝贝玉佩送你了!” 广胜怕孟阙没收好玉佩弄丢了,还伸手将玉佩往孟阙衣裳里推了推:“你可别辜负了我家小姐的一片好意!她自己日子过得艰难,还对你一个陌生人这么好……真是搞不懂她。” 说是这么说,但广胜还是将他从军中带回来的治外伤的药塞到孟阙手中。 “喂,小子,可别死了,将来有机会,一定要报答我家小姐的恩情!” 说完,虽然习惯了一个人说话得不到小姐回应的广胜,想了下,小姐好歹长得可爱,还会有点表情回应,可这小子冷着个沾满血污的脸,实在是没法让人交流下去,哪怕是单方面的。 广胜完成了俞纯交代的差事后,便闪身离去。 不多时,两名黑衣人从窗户跳进来,看到地上躺着的孟阙时,对视一眼后,立即冲上前。 “小主公?” “是他,他长得和王几乎一个模子!” “总算找到小主公了,怎么伤得这么重?”一人扶起孟阙,看到他这一身的伤,再探到他虚弱的脉搏,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异地道。 另一人脸色极难看,死死地握住了腰间的弯刀—— “不管是谁,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见同伴这一脸血性上头要为小主公报仇的架势,扶着孟阙的人将孟阙背在身上,忙劝道:“报仇不急于一时,先送小主公出城,给他治伤。” 趴在这人背上的孟阙,气息微微一沉,要昏迷前伸手护着了胸前的玉佩。 他想,报恩这事,或许要从长计议,至少得等到他报了血海深仇以后……可惜了,没有问到她名字和身份。 俞纯没猜错,孟阙就是这个时候给她涨的好感度。 少年也按照既定的剧情轨迹被秘密送回西域,至于以后的事,他们还小,尚未可知了。 但此时侯府这边,剧情俨然发生了转变。 侯府小花厅内,顾福禄一脸阴沉地坐在上方,侯夫人战战兢兢地揪着手中的帕子坐在他一侧,眼神带着担忧地看向一双儿女。 至于俞纯,她因为身子虚弱又是受害者,顾福禄特地给她安排了个舒服的榻子,让她靠坐着。 整个花厅没有外人,都是侯爷和侯夫人的心腹下人,只有俞纯是格格不入的……外人。但这一点都不影响她静待俩熊孩子遭殃的好心情。 “都跪下!” 顾姳薇和顾鸣武一个脸上不忿,一个紧张得眼皮子都在抽,顾福禄脸一板,便怒声冲姐弟俩命令道。 被顾福禄这一声吓的,两姐弟立马老实地跪下了。. 顾鸣武不敢讲话,他怵顾福禄,倒是顾姳薇仗着平日里受宠,怕被惩罚,这时还在试图喊冤:“爹爹,女儿和鸣武没有欺负小……表妹,您不信问她啊!” 这话刚落下,就被侯夫人瞪了一眼,无声示意她闭嘴。 侯夫人看了眼那边看起来乖巧怯懦的俞纯,眼珠子转了转后,才出来打圆场地笑道:“是啊,老爷,这小孩子间有时候打打闹闹没个分寸,该骂还是要骂,但你看纯丫头也没事,她都没说是哥哥姐姐欺负,你可不能冤枉了孩子,这冤枉了姐弟俩事小,要是影响了他们三人的感情,就可惜了。” 知道顾福禄在乎的并不是俞纯本身,而是她背后的俞家以及俞家军,侯夫人便大事化小地说着:“纯丫头,你说说……啊,瞧姨母这记性,忘了你不会说话了,那这样,姨母问你,表哥表姐可有欺负你啊?如果有,你就点头,没有就要如实摇头否认,知道吗?” 她走到俞纯面前,看起来就是个温柔似水的小姨,她长得也和俞纯生母有些相像,所以最初原身很喜欢这个小姨,觉着看到她就好像能一直记得母亲的模样……熟料,长得和母亲三分像,心肠却和善良大气的母亲完全不同。 侯夫人笃定了俞纯不敢说实话,一只手搭在小姑娘瘦弱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