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抵上耳垂的刹那间,一缕恐惧的电流“刺啦啦”地窜上顾瑾瑜的头皮。 “哥!”顾瑾瑜且惊且惧,“你,你要怎样?” 顾砚辞语带嘲弄,讥讽说:“你是傻子吗?我表现的如此明显,要怎样那还用说?” 他捏着匕首的手指向上一挥,菲薄锋利的刀刃势如破竹般划破耳朵下方的耳垂,鲜红血液喷涌而出,顺着顾瑾瑜的面颊丝丝缕缕的流淌而下…… “啊,痛!”顾瑾瑜抬手捂住耳朵,眼角流淌出伤心欲绝的泪水。 被划伤的耳垂火辣辣地剧痛,持续不停地冲击她的脑神经,明确提醒她:她被顾砚辞,被自己这辈子最爱的男人,深深的伤害。 疼痛蔓延到胸腔内,与心灵上的创痛纠结成一团。 顾瑾瑜已然分不清,是耳朵更痛,还是心里更痛。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被自己最爱的人,毫不留情地伤害,且是下死手伤害。 顾瑾瑜深呼吸,吸入带着苦涩药味的沉闷空气,心底弥漫出大片大片的凄苦。 顾砚辞不止伤到她的身,更是伤到她的心。 满心凄苦驱散畏惧,顾瑾瑜抬起泪水盈盈的眼眸,哭诉出声:“哥哥,你变了,我几乎不认识你了。以前的你,疼我爱我喜欢我,舍不得我受一点点的委屈,才不是今天这个残忍样子,过去的你在哪里?把他还给我。” 顾砚辞嘴巴一张,放弃喊了二十多年的惯用昵称,直呼其名地喊:“顾瑾瑜,有句话我必须告诉你。你以为的疼爱宠爱喜爱,全是你以为。我从来没有发自内心的喜欢过你,过去那些疼爱,全是因亏欠你而弥补你。” 他说话时声音平和,字字句句却透着深切而冷酷的残忍意味。 顾瑾瑜刹那间忘了哭泣,语气痴傻地问出一句:“弥补?弥补?” “对,”顾砚辞坦言相告,“那年你三岁,我一时疏忽弄丢了你,害得你在外颠沛流离。那两年,妈妈天天埋怨我,说我对不起你。我本就自责,她时常埋怨,我都觉得,我罪无可恕。后来,你回家,我出于愧疚,再加上妈妈的逼迫,我不得不表现出宠你爱你喜欢你的样子,包容你那些无理取闹的坏毛病……” 他口若悬河地说个不停,顾瑾瑜呆愣愣地听着。 还没从打击中缓过神,顾瑾瑜脑子里的思绪浑浑噩噩。顾砚辞说得话,她听几句漏几句。 她头顶上方,顾砚辞犹在滔滔不绝:“你以为我喜欢你,实际上,在这场漫漫无止境的赎罪之旅中,我早就讨厌上你。尤其是最近几年,你发疯时大吵大闹,我被你搞的心力交瘁,好多次都想掐死你。” 听到“掐死你”三个字,顾瑾瑜的目光刹那间呆滞。 原来,顾砚辞早就厌恶上她,早在林浅出现之前。 顾砚辞冷漠的声音,穿透她手指间的缝隙,传到她的耳朵里:”你发病,只会大喊大叫的叫哥哥,浑然没想到,我为赶到你身边所承受的各类损失。有多少个即将签署的商业合作,因你搅扰被迫终止,我已然记不清。得精神病的明明是你,被精神病折磨的最惨却是我。我夜夜失眠导致神经衰弱,全是拜你所赐……” 他的话,勾起顾瑾瑜埋藏心底的回忆。 那时她刚刚被网暴出精神病,整天活在担惊受怕之中。 她将顾砚辞视作唯一的精神依靠,希望他时时刻刻都陪在她身边。 那是不可能的,顾砚辞正值事业上升期,主要精力都放在工作上。 她出于将顾砚辞召唤到身边的目的,天天装疯喊哥哥,顾砚辞不来,她就一直满床打滚,大喊大叫。 在精神病院的医生,及甄苒的催促之下,顾砚辞总是不远千里的赶来,耐心温柔地安抚她,直到她心绪平静。 他越是尽责,顾瑾瑜越是任性。 他安抚她时温柔耐心的态度,让她有种沉溺在爱人怀抱里的错觉。 想让他夜夜都陪伴在自己身边安抚自己,好多次,顾瑾瑜故意在晚上发疯,疯到天色黎明时方才安分…… 那段日子,顾瑾瑜而言,可谓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若有可能,她情愿重来,情愿那段日子无限延长。 人与人的悲观不通,顾瑾瑜心目中的“美好时期”,是顾砚辞不堪回首的噩梦期。 顾瑾瑜一闹腾就是一晚上,三五天还好,三五个星期,甚至于三两个月,夜夜如此,他差点被她折磨死。 顾瑾瑜白天有充分的时间补觉,可顾砚辞白天要忙于工作,他没时间补觉,为振作精神,他靠着喝咖啡和浓茶提神。 就这么着,天天晚上被顾瑾瑜搅扰,再加上大量饮茶饮咖啡,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