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页文件上,印着一张脸,一张顾母几年前见过,现今已差不多忘记的女孩脸。 那女孩,名叫陈梨,六年前,她毕业前夕,在顾晋深担当总经理的分公司实习。 她年轻漂亮,顾晋深见色起意,试图将她发展成只上床不谈情的炮友,洁身自好的陈梨一口回绝。 顾晋深一怒之下,强~暴陈梨,又销毁一切证据,害的陈梨有冤无处诉。 陈梨性子刚烈,她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往顾晋深身上捅了一刀。 顾母得知此事,她暗中买凶杀人,将陈梨撞死。 陈梨的父母为给女儿报仇,他们四处收集顾母买凶杀人的证据。 证据尚未找到,顾母已听闻到消息。 她一不做二不休,制造出一个证明陈梨父母当街碰瓷的“伪视频”,在线上线下掀起铺天盖地的谩骂声。 最后的最后,陈梨父母抵不过谩骂,饮恨自杀…… 此事,顾母自以为做事隐秘,神不知鬼不觉,是除她之外,别人都不知道的永久的秘密。 可那叠文件上,一个个宋体字组成的字字句句,清晰写明当年她犯下的“犯罪事实”。 她如何买凶杀人,如何制造伪证……皆有铁证。 顾母冷汗长淌,顾砚辞在这关键时刻甩出这一份“铁证”,动机再明显不过。 要她性命! 顾砚辞嘴唇张合,喃喃嗫嚅:“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砚辞右手按在办公桌上,骨关节明朗清晰的指骨轻敲着桌面,表情讥诮的冷笑,冷言冷语说:“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是故意杀人,吃枪子很快。至于顾晋深……” 他英挺眉峰下的漆黑凤眸,迸射出冷冽暗芒,扫了尚在昏迷中的顾晋深一眼,慢条斯理地说:“他本身就身患重病,没几天好活,进了监狱不判死刑,因病而死也就几个月的事。所以呢,你俩用不了多久,便会在地底下团聚。” 闻言,顾母面露绝望。 别人要她性命,她尚有一线生机。 顾砚辞要她死,她非死不可。 挣扎反抗,毫无意义。 顾砚辞怎会查出好几年前的隐秘真相呢?顾母想来想去,想到的唯一结论是:可能是她某某地方防范不周导致。 顾母心有不甘,喃喃自语:“我做事再隐秘一点,你肯定查不到我。” “活该!”顾砚辞眼皮一掀,眉眼间流露冷蔑,轻嗤,“你不闹妖,彻底安分,我哪会调查你。不是我斩尽杀绝,是你自寻死路。” 顾母嘴巴张了张,还想再说,顾砚辞脑袋微偏,对许珩使了个眼色。 许珩领会其意,和另一个保镖拽住顾母的双腿,像拖死猪烂狗似的把她拖走。 顾母被拖进电梯之时,顾晋深悠悠醒转。 他四处搜寻,没看到顾母,下意识觉察到大事不妙。 人之将死,顾晋深啥都不怕。 他抛却二十年来的畏惧心理,瞪着顾砚辞问:“我妈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顾砚辞不答,在林浅耳边低声说:“有件事,我有必要告诉你。当年,你入狱,是他奉吴婧婧之命特意为之。那年啊,他投资失利,亏损三个亿。吴婧婧告诉她,她可以拿出三个亿,帮他弥补亏空。给钱的条件是他和她联手污蔑你,送你入狱。” 听顾砚辞说完,林浅拳头紧攥,菲薄肌肤下的经脉隐隐颤动,点缀着碎钻的指甲,深扎进素白掌心里。 她仰头盯着天花板,注视着样式简洁稳重,四四方方的吸顶灯,嘴里悄无声息的挤出一句话:“原来如此,事实比我想象之中,更加的荒诞不经。” 在顾晋深站在证人席之上,当面撒谎不脸红的作伪证之时,林浅已然意识到,顾晋再爱吴婧婧,也爱不到昧着良心作伪证的地步。 他作伪证,定有其他原因。 她以为,吴家三口,手里拿捏着关乎顾晋深生死存亡的把柄,顾晋深为自保,只得放弃自己。 不成想…… 林浅回想往昔,以近乎确定的语气问:“当年他投资失利,亏损三个亿那个项目,是共享单车项目吧?” 顾砚辞思索片刻,点点头说:“正是。” “呵!”林浅幽幽苦笑,“他决定投资之前,跟我说过他的决定。我叫他三思而后行,那时候,国内共享单车的市场,已被BAT级别的资本大佬掌握。我告诉他,你这时候入行,分不到羹,资本大佬哪允许旁人从他们手里抢夺胜利果实。可他听不进去,骂我没眼光云云。后来,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