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之语,顾砚辞分明听见,他置若罔闻,装作没听见。 他低头,薄唇紧贴林浅沾着泪水的湿润面颊,极有耐心的吻去她脸上滴滴滚落的泪珠,轻声安抚说:“别想那么多,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林浅脑袋僵硬的转动,眸光无意识的盯着房门,话里有话地说:“看似过去,实则过不去。” 顾砚辞从她的衣袋里,拿走可看到网上谩骂言论的手机,塞进自己的衣兜,展颜微笑:“好了,没有手机,那些谩骂,你想看都看不见。” 林浅垂眸,眸光穿透眼眶下方的细密羽睫,落到地板上铺着的浅灰色羊绒地毯上,嗓音无情无绪地说:“自欺欺人。” 顾砚辞唇瓣微弯,徐徐说道:“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这是在网暴中自我保护的最好方式。咱们呢,该吃吃,该喝喝,万不可被那些个神经病影响。” 他打了个电话,从酒店叫餐,“松露鲍鱼东坡肉、芙蓉松叶蟹、雪汁边笋梅子鱼……” 他一口气说出六七个菜名,最后说:“嗯,就这些,送到宇寰集团的总裁办公室。” “别作孽了,”林浅想起那些冲进公司里,要她“以死谢罪”的闹事者,提醒说:“闹事者还没走,你让酒店服务员来这给我送餐,无异于将他们推进火坑。” 顾砚辞面露微笑,是工于心计的老狐狸特有的狡诈微笑,嘴角勾勒起心机叵测的弧度,“按时间推算,他们走了,因寻滋闹事罪,被警方带走。” 他用自己的手机,察看之前监控。 事实如他预料,那些闹事者涌入前台大厅,被阻挡于电梯之外。 他们发疯,乱打乱砸,搁在置物架上的陶瓷摆件、花盆、古风桌屏等物件,被他们打碎砸碎。 他们打砸起劲之时,警察赶到,将那些个带头乱砸东西的闹事者,押上警车带走。 顾砚辞轻笑,因“寻滋闹事”被拘留还是小事,照价赔偿他们损坏的物件,才是要他们性命的大事。 那些被砸烂的东西,许珩已列好物件损坏清单。 计有:价值一千万一株的“天逸荷”春兰三盆,价值四十万一台的双色异面绣古风桌屏六台。 更有多件出土文物:价值九千九百七十万的元青花龙纹四系扁瓶,价值二亿三千万的凸雕海水龙纹象耳瓶,价值一亿一千八百万的霁蓝描金开光粉彩花卉纹双耳瓶…… 在闹事者冲进来前夕,许珩奉顾砚辞之命,将这些价值连城的宝物搬到前台大厅,为的就是让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闹事者背负上巨额债务,这辈子负债累累。 将近三十分钟后,酒店的服务员,送来晚餐。 顾砚辞打开食盒,将一盘盘的山珍海味摆上餐桌,又将林浅推到餐桌前,“心情不好,饭要好好吃,毕竟饿坏了身体,受罪的是你。” 不得不说,美味佳肴具有勾起食欲的魅力,面对着一桌子异香扑鼻的好菜,林浅刹那间食欲大开。 她化气愤为食量,大口大口的吃饭吃菜,捧着松叶蟹的蟹腿,像泄愤般狠狠啃咬。 听着她唇齿间发出的咬碎蟹壳的清脆啃咬声,顾砚辞递上剪刀,“用牙齿咬蟹壳多费劲哪,划破嘴巴还划破舌头,这有剪刀。” 林浅不接剪刀,冷哼一声说:“咬着吃解气。” 顾砚辞嘴角一勾,“你把蟹腿当网暴你的闹事者咬吗?咱就是说,松叶蟹犯了什么错?” “把它当你咬!”林浅翻了翻眼皮,吐出一小块蟹壳说:“在我心目中,你属螃蟹的,是横行霸道的臭螃蟹是也!” 顾砚辞:“……” 吃过晚餐,顾砚辞接到尚在加班的技术部主管打来的电话。 技术主管汇报说:“现已查清,那位发布视频,IP不明的博主,身在缅邦北部。我们联系他,叫他发声明澄清真相,他不理我们,一直装死。” 一句话,令顾砚辞英挺的眉峰微微蹙起。 谁都知道,缅邦北部,乃各方暗黑势力盘踞的“诈骗园区”。 那里即是猪仔们难以脱身的“人间地狱”,又是某些犯罪分子得以藏身的“人间天堂”。 在别的国家,顾砚辞尚能略施小计,将那个人带回国内。 在缅邦北部…… 顾砚辞冥思苦想的思索对策,英气眉峰下的黑眸,忽明忽暗的闪光。 他绞尽脑汁思索之间,他衣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掏出手机,瞧见屏幕上的“鹿菀”二字,直接把手机交给林浅,“你闺蜜打来的电话,许是安慰你的。” 林浅接过手机,接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