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辞心脏几近停跳,一个多月之后解脱,难道她得了不治之症,只能存活一个多月? 林浅接下来的话,打消他杞人忧天式猜测,“再过一个多月,便是三个月之后。一开始,你说过的。我再陪你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我还想离婚,你无条件答应。” 当初说“三个月之后答应离婚”,不过是顾砚辞行使的缓兵之计。 那时他信心满满,自认为能在三个月之内,将林浅哄的死心塌地。 然而…… 直到今天,她离婚的念头,还是那般坚决。 想起自己命悬一线时,林浅千方百计的抢救自己,一遍遍地喊“不许死”,顾砚辞怀揣飘渺希望问:“浅浅,你确定你离得开我。” 林浅毫不犹豫地说出三个字:“离得开!” 她沉默三五秒,轻声细语地说:“顾砚辞,我累了!” 此时,林浅正坐在开往机场的出租车上。 顾瑾瑜诬陷她时,还戴着蓝牙耳机,继续着手机通话。 顾瑾瑜所说,甄苒反应,女佣告黑状,顾砚辞的一言一语……一切一切,她悉数听见。 还是那样,甄苒听信顾瑾瑜,顾砚辞不疑有它。 当时,林浅唯一的感受:好烦!好累! 顾瑾瑜那套无中生有的诬陷把戏,一次又一次上演。 顾瑾瑜演戏不烦,林浅看戏看的厌烦。 这没完没了的诬陷,无休无止的冤枉,什么时候是个头? 林浅心累,她像过去那般懒于解释,只想一走了之,只想逃避。 正巧,鹿菀联系上她,约她去云岭省旅游,林浅不假思索答应。 她没有游山玩水心思,不过是想前往没有顾砚辞,没有顾瑾瑜和甄苒的陌生环境,全身心的放松自己。 远离顾砚辞,远离纷争…… 此刻,盯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景物,林浅低叹一声说:“顾砚辞,不骗你,我真的是精疲力竭,急需休息。你不想我因精神内耗郁郁而终,你将电子脚镣的活动区域放宽。” 精神内耗!郁郁而终! 两个词像重锤般锤击顾砚辞心胸,他突然间想到,林浅本身就是万事兴趣泛泛的抑郁症患者。 待在他身边,她三天两头被婆婆(甄苒)训斥,病症怕是再度加重,已到心力交瘁的地步。 她说累,说的不是累,是濒临崩溃,发出的求救声! 顾砚辞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心脏掠过钝痛。 他想治愈她的呢,可他,似乎将她拉向更为痛苦的深渊。 顾砚辞心里涌动着半是愧疚,半是怜悯的情绪,他语气陡然温和,问道:“要去哪里?” 林浅简短说道:“云岭。” 云岭,四季如春的旅游城市,风光旖旎,确实是个治愈内心的绝佳之地。 顾砚辞沉思片刻,笑了笑说:“去吧,你先去,等我出院,我去云岭找你。” 林浅没说话,径直挂断电话。 …… 机场,林浅和鹿菀汇合。 俩人登上飞往云岭的民航客机,坐在头等舱里。 历经一小时飞行,飞机降落到云岭省春城市南水机场。 一出候机楼,湛蓝似蓝宝石般深邃幽蓝的天空,宽阔笔直的街道,鲜花盛开的绮丽绿化带,映入俩人眼帘。 榕城的冬天,时常阴雨连绵。 便是晴天,天空亦蒙着一层灰蒙蒙阴云。 乍见这一碧如洗的湛蓝天空,林浅倏然间心旷神怡。 她和鹿菀拦下出租车,前往早早预定下的民宿。 出租车转了几个弯,环境大变样。 高楼大厦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栋栋精巧别致的石屋木楼。房前屋后绿意盎然,五彩斑斓的鲜花珍奇斗艳。 好些房屋的阳台,窗台,垂挂下一蓬蓬蔷薇花,三角梅。状若瀑布般装点小楼,营造出童话风意趣。 鹿菀连连赞叹此地景色秀丽,林浅则幽幽慨叹:“原来,没有极品上蹿下跳的世界,是这般美好。” 林浅来云岭的原因,鹿菀大致了解。 “咱俩在这好好玩!”鹿菀右手臂搭到林浅的肩膀上,笑嘻嘻的宽她心,“那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儿,放到一边去。” 鹿菀脑袋贴近半开的车窗,吸了吸鼻子说:“唔,我好像闻到小吃香气了!偶买噶,放下行李,我们扫荡街头美食去。” 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