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打了个耳光,顾瑾瑜却像挨了一刀似的,骤然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高分贝惨叫声:“啊——呀!” 紧接着,她白眼向上一翻,一秒发疯,双手抱着脑袋大喊大叫:“坏人!坏人打我!我怕!我好怕!救命!救命啊!” 尖叫声吵醒甄苒,她睁眼,一见顾瑾瑜疯疯癫癫发狂,她赶紧坐起上半身,拔掉扎在手背上的输液针头,张开双臂喊:“好孩子,别怕,到妈妈这来。” 顾瑾瑜像颗炮弹似的射进她怀里,脑袋在她胸口前拱来拱去寻求庇护,嘴里反反复复喊:“我怕,妈妈,我好怕。” 顾瑾瑜嘴上说着“害怕”,林浅却是注意到,她在甄苒怀里,暗戳戳的冲她肆笑,眉间眼底浮现得意,仿佛是在说:甭跟我斗,你斗不过我。 “你别装!”林浅正要揭露顾瑾瑜罪行,顾砚辞拽住她胳膊,抓扯着她往后退。 此时的顾砚辞,再不是那个温柔体贴的顾先生。 他神色阴郁,恶狠狠质问:“跟你说了她受不了一点点刺激,你还打骂她,存心想逼死她吗?” 林浅来不及说话,甄苒大惊失色,她搂紧顾瑾瑜,表情难以置信,声音颤抖着问:“你打她?你俩无冤无仇,你为啥打她?” 怕甄苒误会自己,林浅予以说明,“妈,我怀疑,她故意往微波炉里放鸡蛋。鸡蛋进微波炉要爆炸的生活常识,人人皆知,她不可能不知。她这么做,就为了炸伤你,诓顾砚辞回榕城。” 林浅以为,她的解释合情合理,能说服顾砚辞母子。 事实确实,母子俩不信她。 甄苒困惑,目露疑惑,“什么跟什么,炸伤我诓顾砚辞回来,她有必要,有理由这么做吗?” 顾砚辞冒火:“林浅,有些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罢了,别在我妈面前说。” 甄苒越听越迷糊,她看了看顾砚辞,又看了看林浅,“你俩甭在我跟前打哑谜,有些话指什么话,赶紧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顾砚辞试图遮掩,“那是我和她之间的小秘密,不方便告诉你。” 林浅一心想挑明真相,她一口气和盘托出:“你不说我来说,我怀疑,顾瑾瑜不是顾家孩子,她对顾砚辞怀着不可告人的鬼心思。简单来说,她喜欢……” 林浅话未说完,甄苒疾言厉色怒斥,“闭嘴,不许你乱说,恬恬是顾砚辞亲妹妹,她依恋顾砚辞不假,可没有你说的那种龌龊心思。” 她话音刚落,顾砚辞沉声接口,“她大概是有点嫉妒恬恬,老说恬恬喜欢我,怀疑我跟恬恬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是我凭空揣测,无缘无故怀疑她吗?”林浅直视顾砚辞眼眸,刻意强调说:“事实明摆着,她为了诓回你,无所不用其极。你看,微波炉爆炸,你妈受伤她毫发无伤,这证明什么?这证明她知道微波炉要爆炸,提前躲避到安全区域。” “胡说八道,”顾砚辞冷声回击,“她自小到大没进过厨房,人人都懂的生活常识,她确实不懂。很平常的一件日常意外,硬被你说成阴谋诡计。我确定,你在挑拨离间。” 甄苒脸色一沉,自以为搞清来龙去脉,“我懂了,林浅,你占有欲强,不允许顾砚辞疼爱恬恬,我看你脑子不大正常,需要请个心理医生给你治治。” 听着母子俩连珠炮般的指责言辞,林浅哑然,周身一阵阵发凉。 她意欲好好解释,想了想,她闭紧嘴巴,咽住所有的话。 顾砚辞不信她,甄苒不信她,她多说无益。 躲在甄苒怀里的顾瑾瑜,暗自笑了笑,抬起脑袋,迷迷怔怔自语:“妈妈,哥哥,保护我,有坏人,恬恬怕坏人。” 顾砚辞坐到病床边,摸摸她脑袋说:“恬恬不怕,这里没有坏人,只有哥哥和妈妈。” 顾瑾瑜脑袋一偏,瞧见站在旁边的林浅。 她犹如见到鬼,脸色刹那间煞白,神色惶恐喊:“啊——呀!坏人在那里,她要打我,我怕!我好怕!” “别怕别怕,”甄苒抱紧她,“恬恬不怕,妈妈马上把坏人赶走。” 她目光扫向林浅,神色厌弃怒斥:“你还杵在那里干什么?快走啊!” 林浅一语不发走出病房,顺手合拢病房门。 转身前,她依稀之间,听到甄苒说话声,“以前还觉得,她是个明白事理的好孩子。现在我才知道,她脑子有问题,怪不得她家里人,都不太待见她……” 林浅通身血液凝固,想被施了定身法似的僵在原地。 她承认,她方才过于冲动,可她冲动,源于顾瑾瑜肆意伤害甄苒,愤怒使她冲动。 林浅笑了笑,笑自己多管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