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滚滚中,沈玉鸣许春祥黄冠养全体石化。 郭洪艰难的一点一点扭转脖子,望向我的手中。 须臾间,郭洪的眼瞳就天崩地裂,炸成碎片。 “你,你还有……徐惠杯?” 林老社长的样子跟郭洪完全一个样子,呆呆看着我手中,眼珠暴凸,呼吸都不会了。 我的手中,确实还有一只八月徐惠杯。 和马建立手中的同出一个窑炉。 康熙本朝! “放放放下。赶紧给我放下。” “我自己拿。” “你看你,拿得一点都不规范。” 林老社长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疾言厉色叫我放下,随后上手。 不到十秒,林老社长就张大嘴,老花镜直直掉在嘴巴上,一呼一吸间,镜片尽是白雾。 “真的!” “真的!” “这是真的!” 一声山呼海啸的大吼,全场哗变。 “林老,让我看……看一眼,可中?” 沈玉鸣急得抓耳挠腮,呼出来的热气都能烤化整个抱扑斋。 “一边儿待着去。” 林老社长冷冷呵斥,沈玉鸣顿时痛苦别过头。 “呵呵。” 下一秒,郭洪打着呵呵凑近林老社长,望穿秋水眼巴巴说:“林老,我……” “淡定!” “手电筒。放大镜。” 林老社长白眼瞪了郭洪一眼,立马的郭洪就露出尴尬苦笑,默默垂头,从包里摸出工具平放在林老社长旁边。 林老社长视力下降得厉害,手也不太利索。 因此,他看的是徐惠杯的胎质画工和釉面! 瓷器这玩意,胎质是第一,画工次之,釉面最末。 花神杯的胎质没得说,瓷都的高岭土都是御贡。 烧造花神杯的时候是在康熙四十五年,那时候的康熙刚刚灭了反清复明的朱三太子,杀得人头滚滚。 宝岛省也回归了二十年有余,天下尽在其手。 这个时间段的瓷都已经重现生机,众多能工巧匠在郎廷极的带领下全心全意为爱新觉罗家族服务。 花神杯的画工自然是超一流的好。 花神杯之所以被后世收藏家奉为三大至高收藏瓷器,她的绝,就绝在画工和书写上。 在堪堪五公分高的杯壁上,不仅要画出十二花卉,还要在另一面书写书相对应对的十四字唐诗。 更绝的,还是五彩! 翻遍神州瓷器史,能与花神杯媲美的,也只有成化鸡缸杯。 看完釉面、画工和底部款识后,林老社长打开手电筒,直直杵在徐惠杯底部。 顷刻间徐惠杯就变成了另外一幅样子。 那就是一盏刚刚接通电源的新出厂的乳白色的灯。 灯上的桂花栩栩如生鲜活无限,直把所有人都带入那金桂飘香的最美十月。 那侧面的诗词更是让人们身临其境无法自拔。 更叫人拍案叫绝的,还有整只杯子在灯下所呈现出来的那种难以用言语描述的玉色。 白中带黄,黄中又透青,青中又有朵朵红斑显现,只把人看到惊心动魄。 这边林老社长还独自霸占一个徐惠杯独自欣赏,另外一边的马建立接到老卑鄙指令,恋恋不舍将杯子送了上去。 这可急坏了郭洪一帮人。 这当口,我轻声开口:“郭大先生淡定。” “我这里,还有一只。给你看。” 听到这话,郭洪顿时疯了! 旁边的沈玉鸣黄冠养许春祥也全都疯了。 整个全场如同冷水倒进滚开的热油,天地炸裂,犹如末世。 郭洪低着头,看着我剥出来的又一个报纸橘子里的又一个徐惠杯,眼睛里,已经看不到一点的光。 有的,尽是星河倒灌天崩地裂的灰暗和惊恐! 即便郭洪再是大儒,在这一刻也是蚌埠住了。 想起刚才郭洪说的好几个的淡定,我心里有些想笑。 淡定!? 继续淡定! 这回,我看你怎么淡定! 装? 继续给我装! 老子看你这回怎么装? 出乎意料的,郭洪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来拿徐惠杯,而是呆呆傻傻看着,脸上肌肉不停抽搐抽筋,语气轻慢而迟钝,声音也变得飘忽不定。 “童先生,您还有……几,几个徐惠杯?” “这是最后一个。” “哦。是嘛。呵呵。” “那。还是请您放下,我自己拿。” “谢谢。” 说话都搞不利索的郭洪在几秒后终于恢复清明,小心翼翼拿起了第三只徐惠杯。 郭洪的手活非常稳。 这种稳不是大开大合的稳,而是那种沉敛内蕴的稳。 这个人,有宗师之相! 就看将来能不能突破那道桎梏。 当郭洪摸完徐惠杯之后,整个人就化作雕像杵在原地,久久不语。 而在这时候,老卑鄙也看完了徐惠杯。 又一次,老卑鄙抬眸看我。 这一次,是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