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 一首,落雪飞芳树,幽红雨淡霞。薄云迷香雾,流风舞艳花。 反着念就是。 花艳舞风流,雾香迷云薄。霞淡雨红幽,树芳飞雪落。 如果正着念,也可以念成。 雪飞芳树幽,红雨淡霞薄。云迷香雾流,风舞艳花落。 也可以念成。 芳树幽红雨,淡霞薄云迷。香雾流风舞,艳花落雪飞。 还可以念成。 香雾流风舞,艳花落雪飞。芳树幽红雨,淡霞薄云迷。 这是正读的念法。 反读的念法还可以组合为。 香迷云薄霞,淡雨红幽树。芳飞雪落花,艳舞风流雾。 以此类推。 来回往复,绵延无尽。 这就是回文诗的一大奇妙之处。 回文诗一般都是爱情诗。 整个神州上下五千年,会写回文诗的不少,惊才绝艳者诸如王安石,白居易,黄庭坚以及旷世文豪苏轼。 女子当中,回文诗的顶尖宗师,当属前秦才女苏惠。 而璇玑图就是苏惠的传世名作。 关于璇玑图的创作和诞生,背景无非就是苏惠和他老公窦滔为了歌姬赵阳台争风吃醋那点破事。 但是,苏惠的才情,却是千古罕见。 她做的璇玑图,更是被无数后世文坛宗师们誉为亘古未有之神作。 硬白纸上,上下左右横竖二十九行,密密麻麻排满了共计八百四十一个小楷。 无论从任何一个字开始念,无论是横着念竖着念斜着念跳着念,都能组成一首诗。 就是这么夸张,就是这么玄奇! 这幅图上的八百四十一个字,可以组合成数千首各种诗体,用鬼斧神工巧夺天工都无法形容其玄妙! 在璇玑图诞生之后的漫长岁月长河中,能将璇玑图读完的人,没有一个。 直到了明朝,有个叫康万民的高手,琢磨出了一套完整的阅读方法。 根据十二种读法,将璇玑图破译为四千二百零六首。 这是历史上,破译璇玑图最多的人。 但,这对于我来说,远远不够。 按照现代算法,横竖二十九行共计八百四十一个字,可以衍生出数以千亿计的组合。 不仅是诗,还可以是词,更可以是组词,成语,短句,短文…… 如果加上组词,成语,短句,短文,按照这样的算法,又可以衍生出数以万亿计的组合。 别说我现在残魂缺魄,就算在我昔日最巅峰的时期,也拿这璇玑图没辙。 看着这幅璇玑图,我涌起无尽的激动,骨头都快都散了架。 岳薇。 我终于找到了你。 你写的璇玑图,又把我考到了。 白纸黑字,映入眼帘。 八百多个最熟悉的字体化作八百多个调皮的符号在我眼前飞舞,跳跃,来回奔跑,反复横跳…… 一首首早已默记在心的诗词应运而生,在我心里脑海中生成,将我拉回少年班最甜蜜的回忆当中。 识海中,尽是一张张熟悉的笑脸,尽是岳薇和我相处的点滴。 没有斩龙时候的痛苦,没有金河悬崖洞的煎熬,也没有回归尘世的勾心斗角…… 有的,只有最美最甜的回忆。 依照岳薇曾经的习惯,我用彩笔将璇玑图分割成九块。再用彩笔将最核心的二十个字做了标注。 这样一来,整个璇玑图的算法就减少了许多。 “岳薇。 算着算着,我就沉迷了进去,脑速在不知不觉间运转飞起。 慢慢地,那纸上跳动的文字在我眼中变红,变成一个个手舞钢叉的恶魔,张牙舞爪向我杀来,无情戳刺我的身体。 没一会,另一个片区的文字又飘飞而起,在空中扭曲变成一个个牛头马面,拎着铁链扛着枷锁蹑空踏来,锁死我的全身,锁死的我残魂。 须臾间,又有无数个片区的文字消失不见。 下一秒,那个村子的孤魂野鬼全都出现我的面前,直直扑进我的身体,无情撕咬我的五脏六腑。 那些牲畜们更是疯狂啃噬我的神魂。 我拼命挣扎反抗,却无济于事。 “啊!!” “滚!” 我仰天长嚎:“都给老子滚!” “哥!” “童师!” “你怎么了?” “醒过来啊!” 耳畔传来陈曈遥不可及的惨厉呼唤,我就像是坐在失控的大钟摆里,身子不停的摇晃,从天到地,从地到地狱。 “哥!” 清脆的巴掌声再次响起,我从幽冥血海中冒出头,拼命叫了声阿曈。 “我在这!” “哥!” 陈曈双手抓着我的肩胛骨,脑袋凑到我的跟前与我面面相对,狞声低吼:“哥。看着我。看着我!” 我木然仰望陈曈,涣散的目光慢慢清明,一手抓住陈曈语无伦次的念着:“我没事。没事。” 过了好久,我终于恢复,头发湿透,汗流浃背,双手龙钟。 看着那被汗水浸湿的璇玑图,我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