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徐大爷带来的是一件非常罕见的嘉靖龙缸。 这可是真真正正的好东西了。 可惜,这个大龙缸是残器,而且还是修复品。如果是全器的话,那就是妥妥的国宝无疑。 这只龙缸,我收了徐大爷一千块的鉴定费。 全燕都,整个北国,能做热释光检测的,也就我方州一家。 一千块,妥妥的良心价。 还是沿用老办法,钢钻头开动,直接在龙缸圈足开了一个小孔取样,再将样本送进检验室。 这事贵哥一个人就能操作,我就坐在外边等着。 “嘿嘿嘿。快看看嘿。这不是猪食槽么?” “还有人把猪食槽搁大门口的?真是许仙的鸡儿,日大怪了。” “门口摆猪食槽,这不是说自己是养猪的吗?这样的风水……” 门外传来一个半生不熟的普通话,夹着浓浓的巴蜀口音。 “给我闭嘴。” 沉闷的叱喝隔着风帘传进大厅,掀起一阵雷鸣。 隐约中,有三个人影围在门口的猪食槽旁边打量了半响,掀帘而入。 “嗯。” 站在最前面的某个穿着老款军大衣的男子轻咦出声,眼睛停留在那块半残的石敢当处,足足看了十好几秒后,径直蹲了下去,抬手抚摸石敢当上的残字。 半响,男子缓缓起身抬目扫射大厅。第一时间就被那堵珍稀罕见的瓷墙吸引,目光一下子聚拢收紧,身不由己走向瓷墙。 看男子胡子拉渣的样子,绝不是什么文化人,更不像是送件人。 懂行懂瓷器的,绝不会先看瓷墙瓷片,而是看展柜中的精品极品样本。 只是看了不到半分钟,男子便自悄悄举起左手开始掐算。 一边掐算一边看一边走,左手五根手指掐得飞起,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凝重肃穆。 只是往前走了六步,男子突然举起右手又开始掐算。 这一回,男子直接将右手五指掐出了残影。 刚刚走出第九步,男子突然脚下一晃,身子重重靠在墙上,差点摔倒。 等到男子抬起头来的那一刻,他的脸变得极为惨淡。 一双精亮物品眼睛四下张望打量,又是惊恐又是茫然。那副表情,就像是到了刑场看陪杀那般恐怖。 接下来,男子又看了大厅内部的摆设,瞳孔里越发的惊惶和震动。本能的探向自己的挎包,摸出了一个罗盘,开始测算。 暮地间,男子的目光投向了我。 这时候的我就坐在前台摆弄电脑。 “老板。听说贵中心可以做热释光检测分析?” 跟我说话的人同样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和军大衣男子截然相反,眼前的中年人无论是穿着还是打扮,都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 这才入冬就穿貂的,不是成功人士又是什么? 貂毛男子虽然保养不赖,但酒色严重过度,两只眼角突显青黑,看上去比军大衣男人要老。 “当然可以啦。先生你要做什么检测?送件带了没有?” 小表妹和颜悦色招呼貂毛男,热情洋溢为对方送上茶水。 “请问贵中心有没有相应的鉴定认证?收费标准是……” 小表妹笑脸回应:“先生您放心好了。我们方州有CMA、CAL、CNAS、ILAC四种最高规格的认证……” “折扣方面,我们方州是有的。数量越多,折扣力度越大……” 后面的话小表妹不敢再说,偏着小脑袋望向我:“具体折扣,要我们老板看了再做决定。” 当下貂毛男就慎重将一个文玩盒放在了桌上,彬彬有礼说:“请贵中心帮我看看这玩意。” 文玩盒送到前台,我的手在桌上比出一根手指,示意小表妹乱作为,扣一百大洋。 小表妹立刻杀气暴起,恶狠狠的要去抱文玩盒,却是被我抬手重重拍冷冷一巴掌,气呼呼冲到旁边画圈圈。 “麻烦先生,请您自己打开您的盒子。别坏了规矩。” 这话出来,小表妹瞬时偏头回望,满脸的不解和嫌弃。 “小丫头,你们老板真看不出来啊。还是个行家。” 旁边,徐大爷轻声细语。 “什么行家?他就是个背叛工人阶级的童世仁!你看看他,哪有一点点老板样。” “嘿。这你就不懂了。” 徐大爷压低声音:“小丫头,多向你老板学着点。我问你,要是文玩盒打开是件残器。那责任谁负?” 小表妹没好气说:“什么残器?残器就是残器啊。肯定是送件人送来就是残的啊。当然是送件人负责了。” 徐大爷漠然冷笑:“那要是送件人硬说物件是好的。是你们老板打开盒子方式不正确,把物件弄坏了。你说谁负责?” “当然……” 突地下,小表妹就花容失色,捂住嘴巴:“这怎么可能?” 徐大爷指指小表妹:“古玩行里边的水,可比你天天接触的送件人深到马里亚纳海沟去了。” “一不留神,就是粉身碎骨。” 小表妹清澈纯纯的眼睛波涛汹涌,默默望向我,又露出极度嫌弃的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