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我所料,会长办公室同样简陋得发指。要装修没装修,要摆设没摆设。 就像是时光倒流穿越回八十年代,眼前的办公室就连最起码的暖气片都还是上世纪的铁铸型号。 阳光照耀下,偌大的办公室里尽是尘埃浮粒。 几张办公桌横七竖八摆着,杂乱无章。虽然办公桌擦得很干净,但上面却是空空如也。 在办公桌的搁脚上,兀自还能看到一层雾霾的灰尘,也不知道多少日子没人用过。 “续水。” 靠窗位置处,一张唯一新世纪款式的办公桌前传来一个洪钟响的命令。 桌上堆满了摞摞高高的书山,遮挡了我的视线。 直到走到跟前,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才映入我的眼帘。 老者穿着件老款的灰夹克,戴着副厚厚的老花镜,精神矍铄目光如炬,儒雅中又透着上位者的威严,看上去派头十足。 拎起都能进民俗博物馆的开水瓶,我默默揭开茶杯倒上开水。 目光所及,办公桌上一叠纸稿让我微微一凝。 “旱震论!” 挨着旱震论纸稿的旁边,放着几本装订成册的手写初稿。 “论姬昌灭三星堆之实考!!” 我呼吸骤然停止! “龙门山和鲜水河断裂带地壳运动数值加载分析与空鼓双层差演练模拟……” 我眼瞳悠然收至最紧,眼皮莫名抽了一下。 忽然,一本印刷体书册刺进我眼中。 “南干龙最终考证!!!” 书册首页,有一个红色的印圈。圈里标注着红得刺目的两个字。 “绝密!” 我心头狠狠一跳。 南干龙分布与走向,那是困扰神州地师和地学大宗师们一百多年的世纪谜团! 这本书册竟然敢标注最终考证? 作者是谁? “嗯?” “你是谁?干什么的?” 老者蓦然抬头,啤酒瓶底厚的镜片后,两道精光直射过来。 眼前的老者虽然已是耄耋,但他的样子就像是一头猛虎,压迫感超强。 尤其是那两条倒八字眉,如同两把钢刀,配着他猛虎般的五官,着实骇人。 “我叫童师……” 没等我说完,猛虎老者冲着就是一通劈头盖脑的训斥! “没问你名字。我问你,你怎么进来的?” 我静静回复:“走进来的!” “哪个蠢货让你进来的?” “你!” 我心平气和回应:“你让我进来的。” 老者一愣,破口大骂:“放屁!” “我什么时候让你进来了?” 面对暴躁的老者,我轻声回应:“我敲门。你说,滚进来!” 老者虎目定住,直直盯着我,火冒八丈抬臂一指:“出去!” 我静静说:“我找第八执剑人!” “老子就是!” 我正要说话,那老者却是一下子暴怒痛骂:“给我滚出去!” 我淡然放下派遣函,转身出门。 出了房间,那老者似乎余怒未息,我还听到了茶杯重重砸在桌上,还有稿纸撕碎的声音。 站在门口,我有些难受,更多的是担忧! 这地方,处处透着诡异。 门外门内见着的两个活人老头性子一个比一个怪,脾气一个赛一个烈。 这里,真的是少年班所有导师们都推崇备至的方州吗? 我来这里,真的能找到她吗? 除去方州,我又能去哪儿才能找得到她? “老头子又发脾气了?” 说话的人是我在方州见到的第三个活人。 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台阶下,手里推着一辆旧得不成样的自行车. 他不过四十多岁,头发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一撮一撮竖起,皮屑伴着黑黑油脂,还有一阵阵难闻的气味。 这个中年人相貌也极其普通。丢人堆绝不会有人留意第二眼。 苦瓜脸上尽是饱经家庭与工作多重压力的风霜,就像是逆来顺受的小媳妇,说话的声音小得可怜。 我点点头。 那中年人顿时变了颜色。对着我做出禁声手势,做贼般放下自行车,拎着公文包猫着身子蹑手蹑脚就往后退,生怕发出半点声响。 那样子又是滑稽又是可笑。 突然间,嘎吱声透响。老猛虎重重推门而出,当空大吼。 “童师呐!死哪儿去了?” “我问你。这七……” 瞥见我的当口,老猛虎正要说话! 突然猛虎老者竖起八字刀眉,凶相毕露厉声大吼:“马忠超。小力巴崽子,给我站住。” 虎吼声起,那中年人就跟被高压电打了一般,整个人缩成一团,抖抖索索艰难转身,干瘪的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媚笑。 “会长,您今儿怎么……” “有空是吧?” 猛虎会长将我推到一边,流星赶月冲下台阶,一把揪着马忠超:“我今天要是不回来,你个小比崽子还不知道要躲我到何年何月?” “我问你,总部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