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人, 朱露白的开销一下子就降低了一半还多,小菊和史嬷嬷的月钱不变,一月一两, 陆鹫月钱最高, 一月一两五钱,段玉生八百钱一个月,槐子五百钱, 桂花三百钱,在如今,这都是高薪了。
史嬷嬷却道,“娘子不比从前了, 月钱还是别开这么大, 小菊姑娘从小跟着娘子, 不变就是,我就不要了。”
朱露白笑道。“不至于,一点月钱还是给的起的。”
史嬷嬷道, “那其他人还是少些, 他们原本都没钱的,娘子也不必大手的给,以后干的好了再给也行,或是将来婚嫁了, 娘子贴补一些就是了, 一下子抬的高,以后少了反而生怨。”
朱露白想想也是, 这么些人,只有史嬷嬷和小菊是早就证明了能力的,其他人还没证明过呢。
那就改一下, 陆鹫也是一两,段玉生五百文,槐子三百文,桂花一百文。
这都是暂定的。
这么些人的吃喝一月五两也尽够,米面蛋蔬全都有了,朱露白的经济压力都减轻了好些,基本上田地铺子的收入可以覆盖支出了,不用动老本。
这时候有房产经纪来找朱露白,说是有一套房有人出手,三进的宅子,要两千六百两,朱露白拒绝了,超出了预算,她预算的房子在一千两左右。
这时候朱家果然又有人来了,这一回来的是朱家大房朱露白的二哥,叫朱荨,朱荨的功名止步于童生,秀才都考不上。
他又喜欢去花街柳巷和赌坊,这种地方只认银子。
朱家老爷子管家里男丁还是很严的,月钱发放根据功名来,朱荨是童生,每月月钱比秀才兄弟们少很多,账上他又支不到多少银子。
也动不了老婆的嫁妆,因为他婆娘知道了肯定会嚷嚷,一嚷嚷,他肯定要挨打。
也就他嘴甜会哄人,老太太还有母亲会给他一些体己,这些也是杯水车薪,以前他都从妹妹们手里哄过银子花,朱露白从未搭理过他。
现在朱露白被郑家休弃,又没回家,朱荨听到朱露白办了女户,还从郑家带走了自己的嫁妆,顿时就上了心。
虽然也依稀听到朱露白认识公主什么的,但认识又如何,公主也不能拦着被休的女人归家啊。
他代表朱家把朱露白接回去,天经地义。
他带着自己的小厮,打听了朱露白的住处,大摇大摆地来了,目的就一个,把朱露白哄回家,从她手里把嫁妆掏出来。
这天,槐子正在劈柴,已经入秋了,没太阳的时候还是很凉的,槐子却不怕,正在厨房院子里一斧子一斧子劈柴,热的头上直冒汗,衣服都穿不住。
牙人警告他少吃,一开始他也不敢多吃,后来看陆鹫和段玉生吃的都不少,他这才慢慢放开肚皮,但也没敢敞开了吃。
好在这里活不多也不重,吃这么点也足够了。
还是桂花说漏嘴,说槐子不敢吃饱饭,怕被退,朱露白就让段玉生蒸了好几笼屉的实心大馒头,把槐子叫来,让他敞开了吃。
脑袋大的馒头,瓷实得很,槐子吃了八个!
朱露白的嘴巴慢慢张大,看他吃了八个才停下,忍不住道,“还能吃吗?”
槐子红着脸摇头,“饱了……嗝儿……”他从记事起就没吃饱过。
大家都笑了。
朱露白笑道,“你就放心吧,在我这里肯定让你吃饱,只要认真干活,听我的话,你只管吃。”
槐子晚上睡觉都是笑的。
厨房这里离门房也不远,拍门声也能听到,槐子听到了有人拍门,胡乱抹了一把脸,也没把斧头放下,直接拎着斧头去开门,躲在阴影处的陆鹫原本是闭着眼的,现在睁开了。
门打开,槐子大大咧咧道,“谁啊,干什么的。”
朱荨见到一个赤着上半身,拎着斧子的男人,吓了一跳,后退了好几步,“你,你,你是谁,怎么,怎么拎着斧子……”
槐子掂了下斧子,“我劈柴啊,你干什么啊?”
朱露白这里少有人来,以前也郡主的人负责接待,现在这些人都回去了,槐子说是门房看门,其实他都没干过看门的事。
朱荨又退后了好几步,“这里不是朱,朱娘子家吗?”
槐子奇怪道,“是啊,你这人真奇怪,为什么不说什么事?”
朱荨道,“那你又是谁,是朱露白的……何人?”难道这妹子找了个野男人?
槐子道,“我是看门的,哎你到底有没有事,没有我关门了!”
朱荨一听是看门的,心里呸了一声,朱露白离开了郑家,找的看门人都是这么粗鄙。
他挺了挺胸,“我是她哥哥,来找她的,你速速去禀告!”
槐子打量了他几眼,说道,“那你等着。”说完,砰地关上了门,气的朱荨倒仰。
槐子把衣服穿好,到了内院门口,叫桂花,“你和娘子说一声,门口有个自称是娘子哥哥的人找了来,问娘子要不要见他,放不放他进来。”
桂花点点头,跑进去了。
朱露白微微皱眉,“我哥哥?”
史嬷嬷道,“怕是来者不善。”
朱露白冷笑,“我才不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