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着苏枝。
然而,直到晚上十一点,苏枝仍然没有回来。
江梵给辛秘书打电话,让她派人去找。
“调监控,找到之后告诉我。”
挂了电话,江梵心烦意乱地脱了衣服去洗澡。
她今天迟到了一个半小时,苏枝会生气情有可原。
但最近苏枝的脾气是不是越来越大了一点?
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
江梵在想她是不是对苏枝有点太惯着了,这么一点小事就玩失踪。
她心想,等到十二点就让明妈去把门落锁。
既然她不想回来,干脆就别回来了。
胡乱冲淋一番,江梵隐约听到手机的铃声。
裹了浴巾湿哒哒地出来。
果然是有电话进来。
江梵以为不是辛秘书就是苏枝,拿起手机却发现是钟晚。
钟晚甜润的嗓音透过来:“晚上你怎么走得那么急?是不是有事?”
没有接到想接的电话,江梵语气淡淡:“嗯,约了人。”
钟晚听出江梵心情不佳,而且她听说江梵今晚一直在找人。
找谁,显而易见。
她今天请邀江梵来看演出,江梵没应,她第一时间去找覃伊伊,让她去打听江梵约了谁。
那天晚上在游艇上看到苏枝的时候,钟晚心里就清楚,这个女人必须离开江梵的身边。
苏枝太漂亮了,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睛,这样的人留在江梵的身边,日积月累,很难不保证江梵不会真的动心。
和江梵一样,钟晚也不喜欢脱离她掌控的事情。
当年她放弃江梵出国,是因为爱情远不及她对事业的渴望。
如今既然功成名就,自然要把当年没有握住的爱情一并拿回来,她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有资格站在江梵的身边。
所以,听说江梵订婚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打听了苏枝的家世背景。
居然一个几乎要破产的厂子,这样的家世背景在豪门圈子里,连当做门槛的资格都没有。
加上覃伊伊平日里跟她聊天的时候,字里行间没少贬低苏枝,也说了江梵对苏枝冷淡的态度,所以她从未把苏枝当做什么对手。
但那晚在游艇的时候,钟晚发现江梵对苏枝虽然没有多缱绻,但会主动帮苏枝拿饮料,视线也三不五时地落在苏枝身上,这些细微的举动,瞬间让钟晚警惕起来。
她和江梵从小一起长大,从没见过江梵照顾人。
虽然拿饮料是极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凭什么呢?
钟晚她本人都从来没有被江梵主动照顾过!
从前在学校里,江梵帮她拎书包或者其他的照顾,都是钟晚说了江梵才会帮忙。
江梵对苏枝的那份主动,钟晚从未体会过。
钟晚试探道:“那我是不是耽误你了?抱歉阿梵,我当时真的太害怕了。”
“跟你没什么关系。”江梵捏了捏发胀的鼻梁:“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
钟晚语气带了些幽怨:“阿梵现在对我也变得这么惜字如金了吗?我是想跟你说声谢谢。”
江梵拿着电话躺到床上,心不在焉地回着:“举手之劳,当时的情形换成任何人都不会袖手旁观。”
钟晚追问道:“真的吗?如果是别人,你也会挺身而出吗?”
江梵皱了皱眉,不知道钟晚想干什么,但她现在没心思闲聊:“现在已经很晚了,我明天还有会,改天再说。”
钟晚咬了咬牙,耐着性子,语气温柔:“好,那我先不打扰你了,晚安阿梵。”
挂掉电话,想法看想旁边空着的位置,心里发闷。
之前苏枝都会先上床,等着她洗完澡一起入睡。
此刻,诺大的卧房里空荡又安静。
明明是每天都会醒来的地方,少了一个人却变得陌生又冰冷。
江梵眉心拧在一起,想了想,还是再给苏枝打一次电话。
按下拨通键的瞬间,她发现苏枝床头的眼罩不见了。
江梵一下撑起上半身。
不仅仅是眼罩。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主卧的卫生间里,苏枝用惯的毛绒发箍、白色的浴巾,还有洗漱台上的牙刷跟开封过的护肤品,也都消失了。
统统不见了。
机械又冰冷的女声再次萦绕在江梵耳边。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江梵心口猛地一沉,掀开被子下床,直奔二楼的衣帽间。
这次她看清楚了,衣帽间里,她给苏枝买的衣服和首饰一样没少。
少的只有苏枝搬进来时带来的一个20寸的行李箱,以及苏枝自己买的衣服,以及她珍藏许久的几件旗袍。
首饰柜里亮着一盏射灯,照在她送给苏枝的珍珠耳环上,亮得刺眼。
耳环旁边放着一张花笺,上面两行秀气的簪花小楷。
是苏枝的亲笔信。
“江梵,你说过我随时可以中止协议,现在是我想要中止的时候了。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
江梵看了一遍,又一遍。
她就这样走了?
她就这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