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他的手,安抚道:“保成别怕,皇阿玛在这。”
明明已经是三十岁的太子,却在康熙这儿,依旧是被他疼爱万分的孩子。
见保成神态缓和一些,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康熙担忧至极,询问太医可有应对之法?
太医冷汗直流,又是诊脉,又是针灸,硬着头皮支支吾吾地说道:“回皇上,太子殿下许是得了风寒,待微臣开几剂药,服用下去应该没什么大事。”
“那还不快去。”
康熙怒呵,转过来用沾湿的毛巾一直擦拭着保成的额头。
而这会子被康熙操心不已的胤礽却头疼欲裂,前世的记忆在不断地交杂着,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充斥着他整个脑海。
他不是死了吗?
他明明记得自己这会子已经在咸安宫病逝了,郁郁而终。
回想起自己一出生就被捧为天之骄子,受尽皇阿玛的疼爱,无数光环笼罩着他。
人人恭恭敬敬地尊他一声太子殿下。
这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生活,他过了足足几十年,荣华富贵手到擒来,什么好东西都有人抢着捧到他面前。
可有朝一日,皇阿玛越来越忌讳他,打压他,随着皇阿玛一天天老去越发看他这个太子不顺眼,屡屡抬起其他阿哥跟他对抗。
他以为自己沉住气,就能得到皇阿玛的认可,再度宠爱他。
可一腔赤诚,结果换来的却是两立两废,受尽他人的冷眼嘲讽,狠狠地被人践踏。
最后,病死在咸安宫。
可现在,他这是怎么了?
感觉到自己身体还有温度,难道他还活着?
当他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年轻的皇阿玛,再抬起自己的手看看,没有更多老化的纹路,也没有骨瘦如柴。
心思缜密的胤礽,马上就发现了不对劲,记起了所有事情的他,明白自己现在重生了。
“保成你怎么样?”
康熙热泪盈眶,语气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担心。
可在胤礽的眼里,却总是想起当年皇阿玛是怎么废掉他的太子之位?
又是怎么当着所有人的面指责他生而克母?
那一刻,他心如死灰,什么话都不想辩白了。
皇阿玛厌恶他至此,知道他最遗憾的就是没有跟亲额娘叙母子之情,竟然还踩在他心头的伤疤上再留下一道道沟壑。
回忆起这一世的记忆,知道皇阿玛和他的关系还没有破裂,他不知该如何面对。
有怨,有恨!
许久,胤礽才微微咳嗽出声,眉头紧蹙,“儿臣身子不适,想要再歇息一会。”
康熙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以为保成不舒服,这才话语少了许多。
看着保成吃完药,康熙稍微放心一点。
临走前还叮嘱奴才们要好好照顾太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速速来乾清宫禀报。
等胤礽慢慢捋顺好两世的记忆,心情已经有些郁郁,后院那些女人更是一个都不想面对。
想起前世她们在自己失势后冷言冷语的面孔,心就凉了许多。
纵然他有许多不对,可也是给她们提供了荣华富贵的生活,只能同甘不能同苦的人,不值得他再回头。
至于太子妃,她不是一向端着贤良淑德的好名声,踩着他的名声来巩固她的地位。
旁人眼里,他宠妾灭妻,荒唐无度,可又有谁会说太子妃的不好呢?
思绪万千,太子晃悠悠来到御花园赏赏风景,突然看到了不远处正站着一名女子。
陌生的面容,他从未见过。
太子缓缓走过去,却听到那女子声音婉转地说道:“乌拉那拉氏给太子殿下请安。”
“乌拉那拉氏?”
太子笑意不达眼底,负手而立,回想起这一世的记忆,试探道:“弘晖这孩子命大,闯过了这一关,将来定会健健康康地长大。”
婉珠并没有发现太子不对劲,十分自信自己的容貌代替了原身,不会有任何人发现,反而是习以为常。
除非那人,是时空缝隙中乱入的人。
她眉眼弯弯,笑容明媚,“多谢太子殿下,弘晖万事安康。”
太子惊奇不已,这人真的是老四的福晋乌拉那拉氏?
他虽说跟乌拉那拉氏见面次数不多,可也知道那人长的什么模样。
绝不是眼前人这般倾国倾城之姿。
况且,在前世,弘晖这个孩子不幸病亡了,不可能还好端端活在世上。
他心中满是好奇,注视着乌拉那拉氏行礼告退。
深知她会是今生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