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针结束,又让弘晖在药桶里面泡了足足两个时辰,才让胤禛将孩子抱回床上。
守了好几个时辰,到了晚上,月色降临,皎洁的月光撒满整个大地。
弘晖还在沉睡着,中途婉珠给他喂了点参汤,这会子脸色渐渐变得红润,瞧着像是慢慢好转的样子。
奴才们都已经退下了,胤禛安排了几个人在外面守着,自己则和福晋靠在小塌上,闭目养神。
哪怕有下人看着弘晖,他们二人也不放心,捧在手心里疼着的嫡长子,可得亲自照顾才好。
这时,听见福晋的哈欠声,看她眼下青黑,胤禛温和地说道:“福晋,今日你也累了,你回倚澜苑歇息,这儿由我来看着。”
婉珠摇摇头,“妾身回去睡不着,还不如在这守着弘晖,也能安心一些。倒是爷,明日还要上早朝,还是回正院。”
“我跟你一起在这守着,皇阿玛知道弘晖病了,特许我这几日不用上朝。”
婉珠浅浅一笑。
这时,胤禛突然发现,福晋容貌不俗,往日秀丽端庄的眉眼含娇潋滟,眸光流转,熠熠生辉。
容貌更如出水芙蓉般含蓄,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灵动明媚。
胤禛拍了拍她的手,感慨道:“辛苦福晋了,这么多年陪着我走过无数风风雨雨,里里外外全是靠你操持有度。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弘晖,还要让你遭这份罪。”
“爷……”
婉珠泪眼朦胧,又抬手擦干净眼泪,声音宛若清泉,轻柔而婉转,微微带着些许哽咽。
“妾身不悔,只是妾身心中充满了疑惑,还请爷告知,弘晖到底为什么会落水?”
念及此事,胤禛也是眉心微蹙,沉沉地吐出一口郁气。
“说来奇怪,我让苏培盛去查了来龙去脉,可查着查着,毫无蛛丝马迹,最后只能得出是一个巧合。”
“爷,皇子后院,这么多奴才丫鬟伺候着,怎么偏偏就是弘晖落水?”
为此,婉珠苦思冥想,反复在心里琢磨,试探道:“爷,会不会是因为那个位子而产生的争斗?”
说着,她拿手指向紫禁城的方向。
胤禛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这不可能,皇阿玛不会放任我们谋害皇家子嗣,若是查了出来,只怕是再无夺位的资格。”
“况且,现如今,几位成婚的皇子阿哥子嗣上都有些困难,孩子生下来也有许多夭折的。”
“大哥这么多年才多了一个儿子弘昱,太子只有弘皙和弘晋两个儿子,三哥七个儿子就活了三个,其他弟弟们也是子嗣缘浅。”
说到这儿,胤禛眼神晦暗,眉宇间有着一丝阴翳,他也没了一个儿子弘昐,弘晖可一定要好好的。
“是故,即便我们再怎么争权夺位,私底下心照不宣,绝对不会去残害政敌的子嗣来达到目的,那样有损阴德,有损大清根基。”
毕竟,争来争去,大清都还是他们爱新觉罗氏的。
可若是为了皇位冲着孩子下手,你来我这,一次次毒计越来越重,伤及的可是他们的后代延续啊!
听胤禛这么细细的跟她道来,婉珠有些相信了,还有康熙这位果断坚毅的皇帝在上头看着,是不会允许他们这些皇子阿哥谋害皇子皇孙。
“那,妾身真是没有半点头绪了,只是可怜弘晖,小小的人儿,白白地受了这么一场大罪。”
胤禛目光沉沉,思索道:“这件事,我还会继续查下去,现在明面上暂且搁置,若真有黑手,且叫那人放松警惕。”
“爷深谋远虑。”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慢慢地,婉珠有些疲惫了,睡意袭来,缓缓进入梦乡。
临睡前,她还招呼胤禛下半夜一定要叫醒她,换她来继续守夜。
看着福晋恬静的睡颜,胤禛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了许多。
起身拿起一层被子盖在福晋身上,见她睡得有些不安稳,还让出了小塌,好让她能够平躺着,睡得舒服一些。
自己则是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手撑着头,目光专注地看着他们母子,愿明日弘晖能够请安无事。
翌日清晨,一缕阳光从窗台射了进来,婉珠这才苏醒过来,发现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
而胤禛,则是一直强撑着没有睡着。
两人相识一笑。
“额娘……”
婉转下意识地回头,正好看到弘晖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她,满是孺慕。
“弘晖,你怎么样?还有没有觉得哪里难受?”
胤禛也是快步走过来,神情焦急。
“阿玛,额娘,儿子不难受了,别担心我。”
两人仍然不放心,速速让人去请陈太医过来瞧瞧。
弘晖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额娘,我看到有人推我落水?”
这时,婉珠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原身那一世一直没有查到幕后黑手?
因为自始至终,弘晖落水以后就再也没有清醒过来,不知是何缘故,病情越来越加重,反复高烧。
即便胤禛同样进宫请了医术精湛的陈太医来救治,却是使劲浑身解数也无力回天。
那时,原身沉浸在悲痛之中,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