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近了沈璧君才看清,他抱着的是一个人。
一个女孩子。
乐曲声结束,他也到了车子近前,沈璧君早早的把门打开,楚留香嗖得一下上了车,带进来一身冷气。
“水,她快不行了。”
两个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提及方才的那点不愉快,货车在田野里慢悠悠地行驶着,驶向楚留香来时的路。
也是通向村子的路。
被他抱着的女孩还缩在他怀里,正大口大口的喝水,大口大口的吃东西,她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头发乱蓬蓬的,脸也很脏,身材更是瘦削得可怕,几乎瘦成了一把骷髅。
“我爸妈都在城里,我回老家看奶奶,这就赶上了,当时村里都乱成一团了,给爸妈打电话也打不通,我跟奶奶本来都躲在菜窖里,后来我奶要去找我姑,一直也没回来……我出去的时候,村里人大半都没了,这大叔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那些怪物呢,吓死我了。”
女孩叫李妍,丧尸爆发的时候才刚上初中,是个性格很坚毅的女孩子,或许从前不坚毅,但一个人苦苦求生那么久,也锻炼出来了。
只是再坚毅勇敢,她也只不过是个孩子,吃人的怪物游荡在家门口,她一步也不敢出去,靠着菜窖里那点生白菜和生土豆一个人苦苦撑着,最近天越来越冷,她冻得受不了,就想着悄悄回屋里生炉子取暖。
出来容易,回去却难了,楚留香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饿得不能动,大睁着眼睛瞪着门口。
三只丧尸正在激烈的拍打着她的房门,喉咙里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门已摇摇欲坠。
也正是这声音将楚留香引过去的。
沈璧君一声叹息,爱怜的摸了摸女孩的头,又马上道:“那你身上放的歌是怎么回事?”
她记得,那是危险预警,先前就是因为有歌声放出提示,否则两个人就要被丧尸群给包围了。
楚留香苦笑道:“我在村口遇上了尸群,它们追得紧,我可是绕着村子跑了一大圈才逃出来的。”
沈璧君信了。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只是遇上尸群还不至于触发警报,楚留香没说的是,他救了李妍之后,李妍就央求他能不能去她姑姑家一趟,虽然希望不大,但她要是不去看一眼,这辈子都过不去这个坎儿,楚留香当然不会拒绝。
令人惊异的是,姑姑一家虽然没了,但姑姑家隔壁还有人。
隔壁的门已经被破开了,外墙也塌了一半,一个小青年瑟缩在屋子的角落里,脚边倒着两具丧尸。
只要是活人,楚留香当然要救。
天实在太黑,他也并没有看清,青年的耳朵是破的。
青年原本正絮絮叨叨地跟着说着话,歌声响起的一瞬间门,青年的手还搭在楚留香的肩膀上。
要不是楚留香反应快,抱着李妍飞身跳上了屋顶,他多半就回不来了。
这太惊险了,说出去白惹人担心,于是楚留香就当从来也没发生这回事,笑吟吟的说出了一个好消息。
“村子里有很多煤,不仅有煤,还有……”
“还有超级多是松树挠儿、苞米杆儿和苞米核儿!”李妍接口。
总得来说,就是一大堆助火引燃的柴火,北方生炉子专用的!
……
货车开回小区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傍晚了。
车箱里装得满满的,不但有柴火,还有些活物。
楚留香也没忘了临行前三哥的嘱托,村里家养的家禽牲畜大都死光了,但山上有啊。
村子后面就是山,人类几个月没出来活动了,山上的野鸡也敢大张旗鼓的出来觅食了,楚留香只进去了一上午就逮回来八只野鸡,有公有母,活蹦乱跳的。
村子里几乎每家都有菜窖,楚留香挨个进去搜刮了一圈,带回来一百多斤白菜,四十多斤土豆,以及六名幸存者。
车刚开进小区,林诗音已经抱着孩子在门口等着了,三哥也在,他看着满满一车的东西,还不等他们先去体检就一把拉过楚留香,抱了个满怀。
“还得是你啊楚哥!”他用力拍着楚留香的肩膀:“你可真是我亲爹啊!亲爹都没有你好使!”
在三哥的强烈要求下,小区食堂首次开火,两只珍贵的野鸡被下了锅,跟白菜土豆一块儿炖了几大锅汤,掌勺大厨得意扬扬的给这道菜起了个名,曰“凤凰展翅”。
两个又大又肥的野鸡平均分到一百多人嘴里,一人也就分了点肉星儿,他们大口喝汤,嘴里含着那块又薄又小的肉舍不得咽下,幸福的几乎要哭出来。
第二天,三哥的车队就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小区里的车能开的全开走了,楚留香打头,连运了两天,才把手套厂加全村的煤和柴火都运了回去。
更好运的的是,楚留香带回的人里刚好有一个是从前给村里澡堂子烧锅炉的,是个岁数不小的大叔,市里小区的锅炉虽然没烧过,但他进去摸索了一天,到了晚上,小区北面楼的地暖全热起来了,室内温度基本保持在二十六度左右,有时候甚至热得需要开窗通通气儿。
就是别墅里还没半点热乎气儿,大叔说,别墅里的管道都被改装过,烧的是天然气,他不会弄。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