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主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厂长啊,之前咱们不是说过原料的事儿吗?你让我别管,守好自己家就行,您还记得吧?”库房主任问道。 “嗯,我记得,难道你没守好咱们厂的原料?”林阳问道。 “当然守好了,您交代的我怎么敢不守好,问题是……我……咱们守得太好了。 现在其他厂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听到风声,说咱们把市场上的货都扫下了。 一群人堵在咱们厂门口,要让咱们把原料吐出来呢。 可是……可是咱们厂的原料,明明是厂长你千辛万苦……” 库房主任话没说完,林阳就打断他的话。 “好了,咱们问心无愧,他们要是再闹,就打电话报警处理。 我现在就来厂里一趟,你先顶住。” 虽然是在电话里说,但谁知道厂里有没有人在偷听? 小心驶得万年船。 所以林阳才打断库房主任的话。 他骑上挎子,和赵远叮嘱了一声,让赵远帮他看着他家的工程。 然后他便朝厂里去了。 到厂门口一看。 好家伙! 这乌泱泱的人头,怕是有一千多人。 听到身后传来挎子声,最外围的一群人转过头。 当看到林阳以后,大家都很懵。 谁也不知道,这小年轻是谁。 林阳办厂很多人知道。 厂长是个年轻人,大家也知道。 可谁也没办法,把眼前的林阳,和厂长画上等号。 原因无他,因为林阳穿得很随便。 看起来不像个厂长。 而是刚从家里出来倒垃圾的家庭妇男。 此刻林阳穿着睡衣睡裤,脚上还穿着一双拖鞋。 手里还拿着一个保温的暖水壶,乍一看跟出门遛弯的老大爷似的。 但偏偏他又不是来遛弯的,而且也不是老大爷。 就是这种奇怪的组合,放在一个年轻人身上,才让这群人侧目。 大伙儿看了林阳几眼,觉得没意思,就转头继续敲门去了。 林阳在那儿站了一会儿,大概听明白了。 这些人是来要原料的,但也不是白要,他们都带了钱。 林阳直接混入其中,抓住一个八字胡光头问道。 “哥,打听个事儿,咱们怎么个要法?”林阳问道。 那八字胡光头看了林阳一眼。 心说哪儿来的愣头青,穿着睡衣就过来了。 咦……这睡衣料子还挺好。 穿这么好的睡衣,一定是个有钱的主儿。 和他打好关系,说不定以后能有业务上的往来。 于是八字胡光头便解释道。 “咱们来要,当然不白要,但也不能让他们赚钱,咱们就按照成本价要。 是他们厂不仁在先,咱们只能不义在后。 他们把原料都给扫了,这不是要断我们的生计吗? 这就是来砸饭碗的,砸人饭碗犹如杀人父母。 既然他们做初一,咱们就做十五!”八字胡光头说道。 林阳一愣,“哥,你们怎么知道,他们厂有原料的?” 八字胡男人诧异地看了林阳一眼,“你没收到匿名信?” “收到了啊,但是我不识字啊!”林阳眨巴着眼睛,毫不脸红地装文盲。 八字胡光头脸上大写的无语。 心里吐槽,这特娘的长得眉清目秀的,结果是个文盲,真是糟蹋了好皮囊。 这皮囊要是给我,我特娘的早就家里正宫稳坐,外面娘娘满天了。 但见对方是个没文化的有钱人时,八字胡光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 “你也甭看了,那信上就一句话,说所有的原料都在这儿,让咱们来闹,这一千多号人也不都是厂长。 这些人里大部分都是厂里的员工,跟着厂长来闹事儿的。 实在是没办法,这厂里不开工,大伙儿就只能等着喝西北风。” 八字胡光头说完,幽幽叹了一口气。 林阳眼珠子一转,“您能把您那封匿名信给我看看吗?我虽然不认识字,但我能看出来两封信上的字儿一不一样啊。” 八字胡光头也知道匿名信没用了,毫不吝啬地把信掏出来,递给了林阳。 林阳笑得跟朵花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