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见过庄妍,也见过晓宁,这些人给她的感觉都很好,很亲近、很舒适。 唯独那个叫“沈蕾”的姑娘,总使她有种莫名的危机感。 这种危机感毫不讲道理,只是出于女人的直觉。 她的心里又开始七上八下,她的脑海又开始编织各种故事,她对“金海”俩字似乎有了一种恐惧,沈蕾的叔叔还挖走了东海厂的专家。 她越想越气,最后直接对着小帅后背,狠狠拍了一下。 小帅被揍得莫名其妙,满脸不解地回头:“你打我干嘛?” 海棠不提沈蕾,提东海厂。 “金海实业挖走了我厂的技术专家,以后在我面前,不准提‘金海’俩字。” 小帅明白了,却也更苦恼了! 他们挖人,我为什么要挨打? 但又不敢反驳,女人心、海底针,虽不情愿,但就得哄着来。 于是他岔开话题问:“高峰怎么弄?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还没查到他头上。” 海棠的心思,瞬间便被小帅,带到了另一个事件上。 “高峰确实挺可恨,但乡里乡亲,关键咱两家老人,都还在乡下住,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大事上,海棠就表现地十分理智:“林书军要是愿意把高峰供出来,咱也不拦着。他要是把事情扛下,咱也没必要冒尖,去举报高峰。毕竟咱露了面,那就跟高家结了仇。事情虽是高峰的过错,可高家心眼儿小,保不齐以后在村里,会为难我爸妈。” 小帅点头:“是啊,高峰要是躲了这一劫,至少在心里,还会对咱带着感激;也能给家里老人,省去不少事端。这成年人之间的事,真是要顾及方方面面。” 海棠叹了口气,又把脸颊贴在了小帅后背上:“有句话说得好:真正的成熟,就是当你学会了妥协。总之不管他了,由着他去吧。” 一路上有海棠作伴,彼此间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小帅蹬着自行车,非但没感觉到累,反而觉得话题还没聊够,他们就已经到了韩家村。 这次海棠没有跟着进去,主要是她穿了高跟鞋,在田里深一脚、浅一脚,走起路来不方便。 韩玉的坟还是从前那样,甚至比从前的荒凉,更显荒凉。 “又是一年啊!过得真快。从前的记忆,已经不那么深刻了;经历的事情多了,也就不太拿从前,高中时的那些事情,太当回事了。也不知道你在那边,是不是和我有一样的想法。” 小帅把奶糖撒下,继续说:“这时间是一剂良药,它能淡化很多痛苦和悲伤的事;更是一个和事佬,在某个瞬间,它会让你跟自己的过去,突然和解。” “韩玉我不想骗你,今年过来,我总感觉像是例行公事,就像每次年前,要给家里的祖先上坟一样。形式大于内容,心里的触动和忧伤少了,但不来,就显得我不够信守承诺。” “咱们曾是交心的朋友,所以我跟你讲的,都是交心的话,有什么就说什么,请你不要见怪。我有时候也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薄情寡义了,可我的爱人说,我能连续不断来这么多年,就已经够情谊了。”. “她说,她爷爷奶奶去世那两年,每次上坟,她还心痛、流泪,情不自已。而这两年,她也不再哭了,没那么悲伤了。她说只要在心里的某个角落,还记得就好。不必非得跪在坟前,把头磕破了才算真挚。” “往后我还会来,就当例行公事吧。可能话不会说太多了,也可能不会那么诚挚了。毕竟我长大了,人世间的很多事,三言两语也道不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不能武断地说谁好谁坏;在你面前,我讲得天花乱坠,用情至极,最终也只不过是在抒发我个人的偏见而已。” “也许有一天,突然就不来了,但我心里会一直装着你。当然,该来,尽量来……” 这次小帅话不多,因为海棠还在路边等着。 他再不是曾经那个无拘无束的男孩,可以在韩玉坟前,一坐就是一下午,声泪俱下地畅谈了。 这次回老家,小帅和海棠的心情,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只可惜时间太仓促,假期又是那么短暂,被父母家人疼爱的滋味,还没有享受够,便又要返程回云港了。 有人开心,自然有人忧愁。 假日过后,南大校台那边,尤其是曹老师那边,还要负责给表现好的学生,推荐实习单位。 去年的时候,是沈蕾帮的忙。因为沈蕾是那一届的校台长,小姑娘很有责任心,靠着家里的人脉关系,将不少校台的人,推荐到了金海那边的电视台实习。 因此那一届的学生就业情况,达到了校台史上的最佳成绩。 “小蕾,听说你那一届同学,在金海的电视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