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怎知她是痛苦,而非乐在其中?”妖神冷睨。 “你啊,就是太宠那孩子了,他是要堪当大任的男人,怎可在儿女私情上浪费时间?而且我听说了无情神骨的事,你难道不知无情力的厉害吗?”清渊神反问。妖神与其拉开了距离,冷视清渊神:“我倒忘了,现如今你是清渊神,早已忘了当年你是如何在乎儿女情长的了,也忘了你在这上面浪费了多少时间,甚至丢了命。纵有无 情神骨又如何?他若是个杀妻的人,这种儿子我不要也罢。” 俩人谈话时,诸天战神抱着小包子走来。 “歌儿呢?”妖神问。 “在来诸神殿的路上,正在过血冥之路。” “……” 妖神沉着脸,一言不发。 清渊神着实是个妻管严,即便他身居高位,周围又有殿内诸神,还是想去拉妖莲的手。 奈何妖莲丝毫不给面子,直截了当地甩开了清渊神的手,“歌儿若受了伤,我跟你没完。” “莲儿,不要再胡闹了。” “谁与你胡闹,不信,大可一试,看看我休不休夫!你就跟你的少女,长相厮守去吧你。” 妖神跨步走出诸神殿,四方神兵吓得惶惶如斯,连连后退,甚至不敢对上妖莲的目光。 妖莲站在殿前,朝远方看去,却见两道血影,相依而来。 他们的步伐越来越快,不多时就来到了诸神殿,在身后留下了许许多多的血色脚印。 “阿月,歌儿……” 听到妖莲的声音,清渊神愣了下,随即坐回了宝座高位,耐心等候。 姬月出现,神兵拦住,高声道:“长生青帝到……” “人族凡女夜轻歌到!” 人族凡女四个字,尤为的刺耳。 像是在无时无刻警告她。 她的身份如此卑微。 这倒是让轻歌想起了张离人曾为算命师时在降龙领域所说的话,她乃泥中尘埃,姬月是天上神,俩人的大道,早已背道而驰。 轻歌紧闭着双眼,她身上流出的血,染红了百凤朝凰,汇聚在一起,滴落于地,如同细雨的声音。 过去的种种,犹如幻灯片般历历在目。 她能熬过长生之气,出现在此,是因为藏在神魂中的仙气发挥了作用。 奈何她没把仙气修炼到极致,只能暂时如此而已。 “歌儿……”凤栖尊后低声地唤:“你还好吗?” 妖神道:“你现在还是玄灵境,独自扛下长生之气,为难你了,稍后我便带你去看医师。” 旋即,轻歌缓缓地睁开双眸,露出了笑,“我没事。” “宣长情青帝、人族凡女觐见。”里面响起了拉长的尾音。 这回更好,连名字都没有了,直接说人族凡女。 姬月紧扣住她的手,身上亦在淌血。 轻歌与他并肩而行,一同跨过了诸神殿的门槛,走进了大殿中央。 俩人走进的那一刻,无数的长生强者都已愣住。 空气流动着浓郁的血腥味,直击他们的灵魂。 所过之处,留下了刺目的鲜血痕迹。 百凤朝凰拖曳在地,滴落着触目淋漓的血珠。 轻歌挺直了脊背,脸颊的血痕,挽起的银发。 她松开了姬月的手,来到中央,望向高处的清渊神,双手作揖:“火焰天夜轻歌,见过长生清渊神。” “没想到是个不懂规矩的,连行礼如仪都做不到。”云水水轻蔑地望着轻歌,“夜姑娘,行礼时,你该自称人族凡女夜轻歌。” 人族凡女。 云水水期待地看着夜轻歌窘迫的模样,但她失望了。 夜轻歌直立于大殿,目不斜视。 像是没有听到云水水的话。 她再次昂声道:“火焰天夜轻歌,见过长生清渊神。” “连你自己都觉得,人族凡女很丢脸吗?”清渊神问出了犀利地问题。 姬月站在了轻歌面前,望向清渊神,“清渊神,她是我的未婚妻,她该自称的是,长生青帝未婚妻!若你非要执着于人族凡女四字,那么……” 姬月抱拳,“人族凡女夜轻歌的未婚夫,见过高高在上的长生清渊神。” 清渊神看着倔强的姬月,气得脑壳子疼。 “阿月,你不该唤我一声父神?”清渊神问。 “我的父亲,不会去伤害诋毁我的心上人。”姬月道。 “你的意思是,本神和她之间,你会选择她?”清渊神笑了,“你可知,这是大逆不道!” 姬月苍凉一笑,“在我的人生中,父亲二字的确意义非凡,在一万年的时间里,是如神明般的父亲二字,支撑着我熬过去了。” “而在我遇到她以后,是她让我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姬月再度握起了她的手,“都说我是长生青帝,尊贵非凡,说我身份地位,万人之上。” “但我只觉得,我是个无能的废物,我从未见过我这样没用的男人。连未婚妻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保家卫国,谈什么肩负重任?” “连一个小小的人儿都守护不住,如何去守护千千万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