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辞站在原地不动,尚未回过神来。 他愤怒的瞪视着方狱,欲要出手,轻歌回头淡漠的一个眼神瞬间让九辞冷静下来。 轻歌微笑的望着方狱,眸色清寒如雪。 接下来是朝比结束的流程,而等到完全结束,已然是半夜。 在尚未清楚阎碧瞳究竟什么情况前,她与九辞都不可轻举妄动。 尤其是九辞,关系太大,会牵连到九界,牵一发动全身。 深夜,黑如墨,东洲之地满是狂欢,诸人围着篝火载歌载舞,东洲的修炼者们犹若呼啸大声嗷叫,似要表现出自己的兴奋。 多少年了,他们不清楚,已不知有多少年,东洲才出个朝比状元。 酒过三巡,九辞陡然出现,与轻歌相视一眼,轻歌放下酒杯,走出狂欢之地。 暗夜的小丛林内,九辞背对着她,她望着九辞宽厚的背影,一阵恍惚,陷入无顾的沉思之中。 “看了烈火碑吗?”轻歌问。 九辞点头,缓缓转过身,满眼热泪的看着她,“烈火碑无从作假,如他所说,母亲早已葬身火海。” 轻歌闭上眼,双肩不停的颤抖,九辞眼中皆是心疼,他动作轻柔地搂着轻歌,下巴抵在轻歌头顶。 “哥哥在呢……父亲也在,不是吗?”九辞的声音已非常暗哑,可见他亦在极力遏制情绪。 当他得知母亲的这一生,他恨自己没有早早发现。 还是半年前,那个人告诉他,他有家人。 若非如此,他现在还不知,他并非孤儿。 属于兄长的温暖怀抱,骤然间击溃了轻歌所有钢筋铁骨般的坚强防御。 轻歌泣不成声,身体颤个不停,她的双手紧攥住九辞的衣裳,泪水模糊了整张脸。 轻歌仰头,发出哀嚎,随后颤声说:“哥哥……以后我们没有娘亲了……” 九辞的心脏为之触动,他红着眼轻抚去轻歌脸上的泪痕。 九辞抬头望天,眼神凶狠! 好个方狱!有生之年他必杀之为母报仇雪恨! “歌儿乖,娘亲会一直在我们身边的。”九辞轻拍轻歌的脊背,安慰似得哄着。 旁侧,夜惊风眼睛红了一大片,他望着坚强的兄妹,转过头去往回走。 怨不得天和地,只能怨他这个父亲无能。 以前啊,总有个盼头,活着的信念便是找到夫人。 而今得知夫人已死的消息,夜惊风浑身乏力,好似对生活失去了希望,一瞬间苍老了十来岁,满是疲惫之态。 “外公……”小奶音的出现,像是一道强烈的光亮,驱散了夜惊风心底的所有黑暗。 夜惊风低头看着小包子,苦涩的笑着,他蹲下来把脸埋在小包子身上。 “外公这是怎么了?”小包子问。 “晔儿,外公没有妻子了。”夜惊风哽咽道。小包子白白嫩嫩的小手揉了揉夜惊风的脑袋,随后伸出双手紧紧抱住夜惊风,“外公有晔儿,晔儿会保护外公的,外公一定要重新振作起来。如若外婆还在的话,一定不愿 看到外公如此萎靡。外公若是颓废,岂非遂了恶人的愿?娘亲与我说过,说外公你是万民敬仰的战神,战神是不会低头落泪的,战神应该,所向披靡的呀。” 夜惊风望着懂事的小包子,格外的疼爱。 他欲要反抱住小包子,想了想自己一身的酒臭味,又与小包子疏远了些许。 “晔儿,日后你若遇到喜爱的姑娘,一定要好好对她。”夜惊风语重心长的说。 小包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像我对娘亲那样的喜爱吗?” 夜惊风苦涩的笑着,小孩到底是小孩,天真烂漫。 丛林之中,轻歌昏了过去,昏死在九辞的怀中,嘴里还在喃喃着母亲。 九辞抱着轻歌,打算绕个道离开,怎知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九辞咬牙切齿,怒视方狱,“你还敢来?”“看来,莫楼主很想杀我?”方狱勾唇一笑,“你是九界来的人,的确底气十足,你可以动天域任何的世家,但是别忘了,我是神主的人,神主在九界亦有人。你若敢出手, 惊动九界来此,你被抓去九界,你怀中的女子,未必安全了。” 九辞愤怒地吞咽口水,“你在威胁我?”“不是威胁,我是在告诉你,真元柱裂,灾星临世,所谓灾星便是你的妹妹,若你愿与我交易,我会亲手粉碎流言,救你妹妹一命。”方狱不愿循环渐进步步为营了,他有 些迫不及待。 九辞瞳眸骤然一缩,他与神主势均力敌,他不怕对方,可正因为势均力敌,一旦交战必然惊动九界。 他若回到九界,歌儿的处境岂非岌岌可危? 九辞低头看着昏死过去的轻歌。 她好轻…… 轻得他不敢用力去抱。 “什么交易?”九辞冷声道。 方狱发出令人恶寒的阴森笑声,随即走大九辞面前,戴着墨色漆皮手套的长指,充斥着情.欲的轻抚九辞的面颊。 “你和你妹妹,与她都很像……”方狱低声沉然道。 九辞往后退了数步,一声冷嗤,肩上立即立着一只黑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