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飞行的寻易脸色依然是阴沉的,心里没有半点替天行道后的快慰,这不仅是因为他没能及时拯救那一家人,而是那位大神通所讲的道理让他陷入了阴郁之中。
如果此番自己不出手,那这一家三口就只能任由恶人欺凌了,这用他的宿缘之说可以解释得通,那就是这一家三口上辈子欠了欺凌他们之人的债,可老天让此等恶行在人们眼前上演,若只是在恶人死后才惩戒他们,那岂不是会让所有不明就里的人绝望乃至变恶吗?为什么要如此考验芸芸众生?
转念再想,寻易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如果善恶皆得到及时的报应,老天得有多大的法力才能一一照应过来?芝麻绿豆大的事都得关照到,否则人们就该质疑它的不公了,可如果老天事无巨细的都管到了,那人们活得恐怕也就没什么滋味了吧,有双眼睛时时刻刻盯着自己的滋味他在夷陵卫刚尝过。
两种极端的做法都不妥,那就只有折中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对大奸大恶给与及时的惩戒,可祸根不除这终究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那些败类们不敢杀人了就会去偷鸡摸狗,世间一样会被搅得乌烟瘴气。
想来想去,寻易觉得还是老天的作法比较省事,作恶的尽管去作恶,等到死后一并算总账,无可救药的永沉地狱,或是直接让他烟消云散,这样恶人就会越来越少了,不过这同时对好人也是一种莫大的考验,只有能始终秉承善念的才可以累积福缘,让自己的日子一世比一世好,稍有动摇就会如那三个恶奴般泥足深陷。
老天的这套规则看起来很像是在进行一场选拔,难道它不能直接铲除人们心中的邪念,让人们过上幸福安康的日子吗?还是人间只是它造出的一个游戏场,它只想袖手旁观看这场大戏会有个什么结局?
一旦开始了对天道思索,寻易不可避免的陷入了困惑,以他的智慧还无法拨开层层迷雾看清这世界的本源。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寻易如着了魔般就这么心不在焉的朝着威远营方向飞行着,饿了就吃渴了就喝,灵力不足了就补充一下灵力,像个呆傻之人似的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地,之所以不停下来打坐静思是因为心底还模模糊糊的记着自己得赶回威远营,一旦停下来那就不知要耽搁到何时了。
这天,寻易看到了一双极美的眼睛,那是一双清澈得令他不禁要迷醉的眼睛,不过沉浸在对天道思索中的他还是把其视为过眼云烟了。
又过了十多天,寻易望着远处一片元裔州风格的建筑眨了下眼,轻轻的说了句:“你就是那位向我挑战的神坛圣女司迦?”
“你并未中我的净心灵法?”回答的声音很悦耳,但能听出里面带着些许的惊讶。
寻易转回身,看着那个已经退到数百丈外的绝美女子,平静道:“我记得你那双眼睛出现了一下,我劝你别再轻举妄动,看在那双眼睛如此纯净的份上,我不想杀了你。”
“那就试试吧,我之所以没杀你是因为见你好似迷了心窍,不愿趁人之危,带你过来本就是准备堂堂正正的与你一战的,你要能打赢我,我保证让你平安返回。”女子傲然的扬起了娇俏的下巴睨视着寻易。
寻易见过不少美到极致的美人了,不论是身为花仙的镜水、菡香,还是把媚惑之术修炼至巅峰的御婵,亦或是灵心族的蓝心,冷艳无双的沈清,这些人无一不是美到令人心迷神摇,但见过众多绝色的寻易不得不承认这少女之美颇有其动人之处,吹弹可破的肌肤,灵动的表情配上明丽而不失端庄的精绣衣裙,让她看起来既有宁芯的那种青春逼人的水灵可爱,又有沈清那种因出类拔萃而自然生发的高贵气质,还带有几许令人不忍亵渎的圣洁光辉。
“如果动用宝物的话,你必死无疑。”寻易颇为自信的说。
“不止你们有逆天的宝物,我确信死的会是你。”司佳的信心似乎比寻易还足。
寻易淡淡笑着摇了摇头,“我本来是一心要杀了你再次给南靖洲立威的,可如今发现你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人,从眼神看,你只是单纯的蠢,心地却还是无暇的,这种人我不想杀。”
“那你就去死吧,在我看来你们才是些冥顽不灵的蠢货,无可教化,尤其是你,阴险狡诈,卑鄙无耻,芰汤湖一战彰显了你的嘴脸。”司迦面露鄙夷,两只玉手轻分,拉出了一条流光溢彩的九色丝带。
“以东进会强大的实力挑战一个古野营,这本身就够无耻的了,我没破坏任何规矩,凭自身本事杀了你们的五个人,怎么就阴险狡诈了?怎么就卑鄙无耻了?你们用激将法逼我们应战,我用激将法杀人,这是一还一报的事,而且是你们欺人在先,你现在反倒指责起我来了?”
司迦冷笑道:“你们觉得不公平可以不接受东进会的挑战,既然应战了就该堂堂而战,靠隐藏修为这种卑鄙手段取胜,还不算是卑鄙无耻吗?”
寻易平心静气道:“你这就是太不通事务了,但我想你应该懂得为名誉而战宁死也不能逃避的道理,你或许还不知都东进会的战书是怎么写的呢吧?我背给你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