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芷慕从里面翻找一番,拿了两张出来,放在桌上对言书与扶墨道:“这是你们的身契,各自收好了。”
言书与扶墨对视一眼,有些慌张的望向窦芷慕。
扶墨道:“小姐,可是我们做错了什么?”
她们不明白方才同她们有说有笑的小姐,怎突然有了这个动作。
窦芷慕笑道:“不是你们做错了什么,我本就打算待你们日后想离开便还给你们的,如今只是提前而已,你们若愿意待在我身边便待着,月例照常,就当是找了份工,脱了奴籍腰杆子可以更直一些,因为就连我都不可以发卖打骂你们。”
窦芷慕之所以将身契还给她们,是因为,她上辈子嫁给云瑾恒后就同从前大不相同,满心满眼就只为了云瑾恒,所以后来才不顾扶墨的哀求将她送人做妾,逼着言书去救云瑾恒的妾室,将与她二人从小一起相伴的情谊忘记。
她这辈子是定然要嫁给云瑾恒的,她怕自己最后还是会变成上辈子的样子。
多多米腹诽,即使宿主想变它也不容许她变的。
扶墨与言书感动得眼眶通红,小姐对她们实在太好了,即便为了小姐去拼命,她们也是愿意的。
言书一把抱住窦芷慕,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窦芷慕故作嫌弃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弄脏我的衣裳,是不是本小姐今日这衣裳太好看了?你嫉妒了?”
言书一听,不知该哭还是笑,眼泪要掉不掉,有些滑稽。
扶墨当场便噗嗤笑了出来。
正笑闹间,一个仆人慌慌张张地进了窦芷慕院中,边跑边大声道:“大小姐,不好了!”
窦芷慕站起身走了出去,就见是他们窦府候管家的侄子候富贵,他如今是窦府的门房。
窦芷慕蹙眉问道:“何事慌张?”
他抹了抹因为奔跑额头上沁出的汗珠道:“禀小姐,外头来了一位女子,一来就跪在了府门外,说是,说是……”
言书都被他急死了:“说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候富贵抬头望了一眼窦芷慕,又低下头道:“她说她是未来姑爷的相好,如今肚子里已经有了未来姑爷的孩子,求小姐成全,如今府外围满了人,老爷把自己关在书房,老夫人这两日身子不好,二老爷与二夫人去了铺子,小人只得来告知大小姐。”
窦芷慕想到昨日见到的那个女子,捏紧了手中的团扇。
上辈子为何没这一出?哦,上辈子母亲的死因对外是瞒着的,没有人知道父亲烧了一纸休书给母亲,所以,这女子腹中的孩子被云家处理掉了,这辈子之所以会闹上门来,这是听说父亲与母亲和离的事了,想要拿捏自己呢。
窦芷慕冷笑一声,跨步往窦府大门而去。
——
窦芷慕刚跨出窦府大门,便见台阶之下跪着个娇媚的女子,她此时面色苍白,像朵被暴雨摧残的娇花。
周围围满了人,正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窦芷慕手脚冰凉一片,只觉这是对自己极大的侮辱,她可以容许云瑾恒纳妾,宠爱别的女子,因为那是自己夫君,他是男子,自己作为他的正妻,作为一位女子,就该为他考虑。
但自己还未进门,那人便弄出个孩子,若不知道,那没什么,可如今舞到自己面前,让自己被这么多人议论,那种屈辱感便尤其强烈。
她从小学习各种礼仪,琴棋书画,学习女红,谁见她不夸她一声?如今竟然让个如此低贱的女子侮辱,只觉气血翻涌。
看戏的众人见她毫无动作,也不让那白氏起来,有那么几个便打抱不平起来:“这女子还有身子呢,这大日头的,这窦家小姐也太心狠了。”
有人不赞同:“大郦历法本就规定正妻进门前不可纳妾,这如今都有了身子,比之纳妾更严重,那云家公子也太不把窦小姐放眼里了。”
“呵,窦家出了和离的丑事,活该被人如此对待。”
言书瞪圆眼睛斥道:“在我窦府门前嚼什么舌根子呢,这女子都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了?谁要可怜她,便接回去供着,这接一个的两个可是划算呢。”
众人见这丫鬟牙尖嘴利的,倒不敢大声议论了,有人小声道:“这弄出和离丑闻的人家,就是不一样,连个丫鬟都这么厉害。”
虽小声但还是被言书听到了,她撸起袖子就要过去,扶墨赶忙拉住了她:“别与这些看热闹的起冲突,小心连累小姐名声。”
扶墨扶着窦芷慕:“小姐,咱们将门关上,莫管那女子,过会她自己便会离开了。”
窦芷慕脑子一片空白,完全做不了任何决定,扶墨正准备吩咐人将大门合上,跪着的白氏突然站了起来,几步上了台阶抓住窦芷慕的衣袖:“窦小姐,小女子并不是要与您争夺恒郎,而是,孩子实在无辜,只要您让我留下这个孩子,我日后必定安分守己,求求您放过这个孩子。”
边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