扆许长风先笑着打了个招呼:“你们一路还顺利吧?我跟你妈两个人昨天接到通知,说你们已经到甘州了,我们俩这是一夜都没睡好,就想着快点见到你们!所以今天一下班就过来了,你们吃饭了没?呆得还习惯不?这地方干,不比咱们老家水多空气湿润,要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吃不惯这边的饭菜,你尽管跟叔和你妈说。” “你妈可有好几个拿手好菜,到时候都让她做给你尝尝——” 许长风十分热情,热情中又带着一些愧疚。 看许宁言没说话,伍红芹也没搭腔,只好又道:“本来要带你两个弟弟妹妹过来的,只是他们都在学校没放假,等你这边事情办完了,到时候再让你们姐弟妹见见!” 一边说着一边拿手扯了扯伍红芹的衣袖:“你来之前不是一直念叨着孩子吗?怎么这见了面,倒是不说话了?” 转过头来,还不忘记解释:“你妈多年没见着你,这是心情太激动了,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走廊里,四个人,就只有许长风一个人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其他人都没说话。 气氛顿时尴尬起来,饶是许长风这样圆滑会打圆场,也圆不过来这场子。 到后面,他的声音也越来越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因着顾致远在一旁,他心中恼怒许宁言一点面子都不给,可面上却看不出一分不满来,反而只看得到愧疚和不知所措。 已经有隔壁房间的人听着动静,打开门来看了,虽然觉得四个人之间气氛看起来怪怪的,不过还是热情地问了一句:“小顾同志啊,这是来找你们的不?今天就开始谈话了吗?” 看到许长风身上军队干部四个口袋的军装,问话的人有些怂了。 一听此言,隔壁好几个房间都打开门探头来看。 伍红芹顿觉丢脸,不耐烦地道:“怎么,看到长辈了,这点眼色都没有?就让我们在门口站着?不知道请我们到屋里去坐?真是一点家教都没有——” 许宁言气笑了,冷笑一声:“那可不,我连家都没有,爹妈都不知道是谁,哪里来的家教?” 伍红芹脸唰一下子沉了下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许宁言毫不退让地回瞪过去:“你什么意思,我就什么意思!” 这是一言不合,眼看就要打起来的架势。 许长风看着不对,瞪了伍红芹一眼,勉强解释道:“你妈一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不过你妈说得对,我们这站在门口也打扰到别人休息了,不如进去屋里谈?” 顾致远看了许宁言一眼,才道:“那边是女孩子的房间,不适合外人进去,不方便,到我房间里谈吧!”说着让开了房门口。 这话把许长风和伍红芹噎得不轻,可又不好说什么。 许长风还没说话呢,伍红芹蹬蹬蹬地就率先进了屋子。 招待所的单间房间,陈设都差不多,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个柜子,没了。 伍红芹进去后,不管不顾,也不问,一屁股就先坐在了椅子上。 许长风歉意的笑了笑,也跟着进去坐在了另外一把椅子上。 等到许宁言和顾致远进去,已经没地方坐了。 许宁言看了顾致远一眼,坐在了床边,不耐烦地道:“你们来做什么?” 伍红芹一拍桌子:“这就是你跟亲妈说话的态度?看到我跟你许叔了,连人都不会喊,就你啊我啊的?像什么样子?” 许宁言嗤笑一声:“你是哪门子的亲妈?把前夫遗留下的唯一骨血大冬天的丢到山路上等死的亲妈?人家后妈都没你心狠呢!你是怎么有脸在我面前充大尾巴狼的?拿长辈的款的?” “我生了你,就是大恩!没我你能有今天?没我你能活到这么大?你这就是不孝!”伍红芹脸涨得通红。 许宁言一步不让:“是我要你生我的吗?生了又将人丢在路边等死,这条命早就还了!少给我扣大帽子!你养我啥了?我能活到今天关你屁事?” 伍红芹急了:“你那养母的工作不是我们出钱找的?还有每个月的十块钱生活费,不都是我掏的?怎么就没养你?” 许宁言冷冷地看着伍红芹:“那工作关我屁事?我有没拿一分钱的好处!还有那十块钱的生活费,你怎么有脸说出这话来?那是部队给烈士遗孤的津贴,每个月十块钱好吗?要你掏钱了?先别说那十块钱,我一分钱都没见着,就是见着了,那也是部队养着我,国家养着我!我要孝敬,也是孝敬部队和国家!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你,你怎么知道?”伍红芹神色有了一丝慌乱。 不过很快她又狡辩道:“就算就算是部队给你的津贴,可这也有我的一份,也都该我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