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嘴唇大手一挥,“我不管,媳妇我得带走,还有我带着兄弟来回坐车的钱,吃饭住宿的钱,你们都得承担,一、不,两百,你们得再赔我两百块。”
三大娘都被气哆嗦了,她认定了眼前的几人是来捣乱的。
“我家幺宝哪来的姑姑,你——”
她想骂对方胡说八道,撒谎之前都不知道调查一下她家的情况,但忽然间门,她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你说的……是三妹?”
三大娘心陡然一松,然后又恨上了那个扫把心,在心里翻来覆去骂着继女。
都怪那个小贱人,差点坏了她幺宝的名声。
“对啊,就是孟三、王三妹。”
王福贵的妹妹嫁的男人姓孟,那些年在乡下,大家都喊她孟三妹,厚嘴唇好不容易得到孟三妹的消息,也知道自己原来还有一个工人岳丈,要不然,他也不会时隔半年,又千里迢迢跑来。
“原来你是三妹的男人,虽然那孩子早就被老王过继给了她姑,但怎么说咱们也是一家人,你放心,我肯定把三妹找来,让她跟你回家。”
三大娘的心态已经平和下来,她倒是希望眼前这个恶心猥琐的男人把那个扫把星带走呢,带的远远儿的,再也别把人放跑了。
要不是她突然出现,四合院里的人都不知道她和老王是二婚。
当初要不是她生完幺宝后伤了身子没法再生,就连前头那两个儿子她都不想留下,在知道自己得子无望后,她才捏着鼻子认下王大柱和王二柱,至于王三妹,她是万万不能容忍的,这个家里,只要幺宝一个女儿就够了。
这些年,她将王大柱彻底笼络,亲生的儿子也不见得有他那么听话孝顺,至于王二柱,那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好在他现在也搬出去了,不过那小子脸皮太厚,隔三差五就回来打秋风,怎么骂都没有羞耻心。
但总的来说,对于现在的生活,三大娘已经很满意了。
“人肯定是要带回去的,那钱呢?之前那小娘皮跑的时候,偷了我五百块钱呢。”
厚嘴唇眼珠子一转,开始胡说八道,他看见王家这大屋时都震惊了,他们乡下的地主都没住上这么好的房子,还有这屋子里的摆设,收音机、挂钟、镶玻璃的立柜……
他这个便宜岳丈的家底比他想象中更厚,不放点血,他怎么可能甘心呢。
“还有我这几个兄弟陪我来这趟耽搁了多少农活,少挣了多少工分,你们总得意思意思吧,还有我这半年为了打听她消息花的钱……”
男人越算越多,表情也越贪婪,打量着周围的摆设,似乎还想着拆下来带走。
“你们要是不给,那我就不走了,反正我也是你们家的女婿,到时候让咱爸也给我弄份工作,咱也当个工人试试。”
说着,男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露出滚刀肉的无赖姿态。
“哥,你当上工人后,也给我找份工作呗。”
“还有我,哥,咱们一块留下来当工人,我看你岳丈家还挺大,对了,刚刚那老娘们儿的意思,这家是不是还有个女儿,要不咱俩连襟,我委屈委屈,把那啥一宝给娶了。”
自说自话的姿态,让三大娘本来以为置身事外的悠闲荡然无存。
好在这个时候,外援来了。
附近几座四合院里没上工的男人都拿着趁手的武/器过来了,街道派了俩干事,还喊来了几个民兵。
一群结实的汉子往哪儿一站,厚嘴唇几人的态度也不敢那么嚣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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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街道干事从中调解,事情的起因经过也很快弄清楚了。
三年饥荒的时候,城里的粮食也不够吃,那个时候幺宝正在长身体,吕妮也刚生完王家的长孙没多久,因为营养不够,吕妮没有奶水,只能喂孩子吃米糊糊,家里为数不多的口粮里有一半拿去黑市换成了细粮,供幺宝和小孙子,剩下的那点口粮根本就不够家里的其他人填饱肚子。
王福贵几人想尽办法弄到粮食,为此还求到了王福贵乡下妹妹那儿。
于是王三妹的姑姑用十斤细面,三十斤粗粮的价格,将她嫁给了丁有粮,也就是厚嘴唇,说好了等王三妹来初潮了就把人嫁过去。
其实当时王三妹已经成年了,但因为从小吃不饱,干活多的缘故,她看起来个头比十四五岁的姑娘还小,一直也没来例假,后来来了例假,饥荒也过去了,她姑姑舍不得家里少了一个能干活的人,一直以此为借口拖着不让她嫁人。
直到王三妹都二十二了,丁家那边催得紧,只能松口将人嫁过去,谁知道婚礼当晚,丁有粮跟兄弟们喝完酒准备回屋洞房,新娘子却消失了。
按照丁有粮的说法,他把粮食给了王三妹的姑姑,王三妹的姑姑亲口承认她将大半粮食寄给了王三妹的亲生父亲,吃了他的彩礼,这门亲事在王福贵这里也过了明路,他就是王福贵家的女婿。
可这个说法被三大娘否定,她坚决不承认自家收到过王大姑的粮食,是王大姑自己昧下了彩礼,所以这门亲事她承认,但只承认丁有粮是王大姑的女婿。
这趟过来,丁有粮的手续也是齐全的,有他们公社开的通行证明,只要不超时滞留在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