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朱由校也没打算一次就把事情做成了。 今天的朝会,他只是先透一下口风,借此达到打草惊蛇的效果。 所以,面对这些官员们的跪谏时,他很自然的来了个借坡下驴。 “诸位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冬日天寒,地上凉,别伤了身体。” “永不收赋这事儿,朕暂不提了便是。” 众官员闻言,这才缓缓起身。 一些人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神情,皇帝又如何,面对众议,不还是得退让三分? 但另一部分人,则是听到了朱由校的言外之意。 暂不提了! 那意思就是,以后可能还会提起这事儿? 可朱由校不再给他们开口质疑的机会,直接问道。 “诸位。” “可如今国库的情况,你们也都清楚。” “各地都在伸手要钱,这些钱,从哪来?” “谁能给朕出出主意?” 田赋不加,还能从哪弄钱? 这个答案百官心中都清楚,却没有人敢站出来先开这个口! 否则,就算官场能容得下他们,江南的士林也容不下他们! 朱由校坐回椅子上,从鮥瞳手中接过茶壶,一边喝茶,一边等着。 场面一时间竟陷入了僵持。 官员们已经在寒风里站了三个多小时,终究还是有人扛不住那刺骨的凉意站了出来。 “陛下,臣以为,可发卖一部分皇庄。” 朱由校:??? 他差点没被这货给气乐了! 于是便冷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忙道:“回陛下,臣户部左侍郎,王瑊!” “砰!” 王瑊的话音刚落,朱由校手里的茶壶便向他砸了过去。 “砰!” 上好的紫砂壶,和他的脑袋来了个亲密接触,然后掉到地上,摔的稀碎。 顿时便有鲜血从额头流下,王瑊却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跪倒在地。 “陛下息怒!” “臣实在是想不出别的法子了........” 其他人也被吓了一跳,皆噤若寒蝉的站在那里不敢吱声。 朱由校指着王瑊道。 “好一个户部左侍郎!” “想不出搞钱的法子,竟把主意打到朕的皇庄上了!” “怎么着,卖完了皇庄,再把后宫的嫔妃、甚至皇后也一并明码标价的卖发了?!” “就像那些穷苦的百姓似的,卖了地,再卖妻女,最后连祖宗传下来的房子也给卖了?” “来来来,你倒给朕说说,南京这处皇宫,能做价几何!” “若是合适的话,就辛苦王侍郎替朕卖了可好?” 这一字一句,让王瑊的脸色变的愈发苍白,待话音落下,他一脑袋杵在地上,声音颤抖的说道。 “臣不敢,臣失言,请陛下降罪!” 朱由校当然不会手软,直接大喝道。 “北镇抚司何在!” 针北望出列。 “臣在!” “王瑊昏聩无能,欺君枉上,给朕扒去他的官服,严查他在任上的所作所为!” “若有违法乱纪之处,绝不故息!” “臣遵旨!” 王瑊闻言顿时就慌了,连忙膝行到御阶旁,像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磕头求饶。 可朱由校却没再理会他,针北望已带着几名锦衣卫走了过来,毫不客气扒去他身上官服,拖着他向午门外走去。 “且慢!” 就在这时,百官之中的刑部尚书突然开口。 “陛下!” “王侍郎虽有失言之处,却罪不至此。” “若是陛下一意孤行,怕是会令百官心寒。” 他话音刚落,户部尚书张朴便站了出来。 “臣附议!” 接着,兵部尚书刘廷元、礼部尚书韩日缵、工部尚书商周祚、吏部尚书王在晋等人也纷纷出列。 “臣等附议!” 如此一来,整个南京的六部大佬全都站在了朱由校的对立面上。 左都副御史闵洪学也上前一步。 “禀陛下!” “因言获罪,向来都是朝中大忌。” “若是开了先河,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