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懿被北云峥吼得愣住了,然后再次鼓起勇气看向北云峥举得老高的所谓的鸳鸯,忽然捧腹大笑:“鸳鸯么?原来这是鸳鸯啊!这居然是个鸟类……可那形状……”
北云峥的脸色很难看,紫瞳中一闪一闪地冒着怒火。沈嘉懿赶紧闭嘴,收起笑容,正色道:“娘子息怒,息怒啊!你的这只鸳鸯自成一派,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太没有眼力见儿了!”
北云峥居然不依不饶地问道:“自成一派?哪一派?”
沈嘉懿笑眯眯道:“自然是抽象派!”
“抽象派?”
沈嘉懿很有先见之明的离北云峥远了些,再远了些,然后说道:“对,就是秀啥啥不像的门派!哈哈哈!”
沈嘉懿一边拍一边笑的得意,北云峥拿着绣样儿在后面追。
风轻轻拂过两人的秀发,阳光洒满心间,这段日子也许是沈嘉懿最舒适惬意,自由自在的时光了。
为了安慰北云峥被沈嘉懿损得七零八落的心,沈嘉懿晚上下厨给北云峥做了一顿简易的火锅,虽然缺少调料和芝麻酱,可还是把北云峥吃的大汗淋漓,但是还是一个劲儿的夸赞,并且扬言道待日后复国以后,定叫火锅的这个东西开满全北域。
当夜,沈嘉懿在北云峥和乘风都睡着以后,轻手轻脚地拿起衣物,悄悄关上门,来到后山的一处小溪边。
这里十分幽静,沈嘉懿总是隔一段时间就来这里洗澡,温润的溪水洗去一身灰尘,光滑的肌肤吹弹可破。脸上黄色的颜色慢慢洗掉,故意画上去的斑斑点点也随着溪水流逝,露出沈嘉懿绝美的真容。
沈嘉懿顺手把头发也散开,月光的照耀下,乌黑的秀发就像是上好的绸缎泛着珍珠般莹润的光泽。
洗完后,沈嘉懿去摸刚刚自己脱下来的衣服一抬头。月光下,一双紫瞳幽深莫测。
沈嘉懿扶着胸口吓了一跳,随即稳了心神,“人吓人吓死人知道吗?”然后又问道:“你也出来了,乘风呢?”
北云峥看似很绅士地转身,好让沈嘉懿有穿衣服发机会,“我让七喜进屋看看乘风。”
沈嘉懿点点头,北云峥又淡淡道:“晚上起来给乘风换尿布发现你不见了。”
其实当北云峥发现本应该睡在旁边的沈嘉懿不见了,褥子都已经凉透的时候,他心里有种说不清楚的滋味,应该是被抛弃的滋味吧。
沈嘉懿抛下自己跑了?去寻找她的自由了,或者是去投奔娆厉川了……一切都有可能,但就是不会再陪在自己身边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掏空了,所以不受控制地就出门开始找她。
那种感受,远比自己听到父王被大哥软禁时还要难受。
当他远远地看到在溪水里洗澡的沈嘉懿时,那种安稳的,幸福的,温暖的感觉,才再一次充盈了他的整个身体。
沈嘉懿边穿衣服边说道:“我就出来洗个脸罢了。”
北云峥点了点头,回头看了她一眼,安静地往回走,沈嘉懿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在后面跟着,这人怎么了?
北云峥不说话,沈嘉懿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说话,所以两个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往家走。
夜晚虫鸣声细细碎碎,月光洒在乡间的小路上,把两个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路边的野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挥发着淡淡的香气混合着沈嘉懿沐浴后的清香,让人沉醉。
这时,一阵琴声悠扬地撩向天际,北云峥忽然停住脚步,沈嘉懿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直接撞上了他的后背。
沈嘉懿赶紧站住,北云峥拿过沈嘉懿换下来的衣服罩着沈嘉懿的头发就是一顿擦,“小心着凉。”
“我这么大的人了——”沈嘉懿话还没说完。
北云峥就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凝神听了一会儿,“这是穆勒川部落的男人在弹月琴。”北云峥狡黠一笑,“求偶?”
沈嘉懿一副了悟的表情,点头称赞道:“月琴?还蛮好听的!”
北云峥又撇了她一眼。
沈嘉懿不明白自己又怎么得罪他了,怎么最近总是撇自己。一副觉得自己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北云峥直接拉着沈嘉懿坐在一处大树
他魅惑的双眸对着沈嘉懿一笑。
沈嘉懿直觉这小子有点不安好心。
他顺手在旁边扯下一片竹叶,轻轻含住吹了起来,竟然吹出了和那月琴一样的声音,但是却婉转娇媚许多,伴随着那隐隐浑厚的月琴的声音,如天籁之音。
一曲作罢,对方的月琴之声忽然停了。沈嘉懿向着远方望去,北云峥一挑眉,翻转着竹片,挑衅地看着沈嘉懿。
然后一曲跳跃韵律的曲子婉转而出,就像是夜间的灵动的精灵,高高低,欢快中带着点挑逗。这北云峥在乐曲方面造诣颇深啊!不亏是传闻中与娆厉川媲美的北域世子。
沈嘉懿听得直愣,这男人在干什么,感觉跟用乐曲挑逗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