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武卫军阵。 指挥塔。 韩鸿祯伫立其上,手中握着将军剑,望着冲出来的天奴儿骑兵,嘴角不由的掀起一抹笑意。 他就知道天奴儿得冲出来。 紧接着。 韩鸿祯高举将军剑,沉声道:“阵起雁形!” 话落。 指挥塔上的金鼓旌旗开始挥动,随即左武卫军阵中的传令骑兵开始疯狂策动,左武卫军阵迅速改变为雁形阵。 雁行之阵者,所以接射也。 左武卫军阵大摆,如大雁飞行,化作人字形,两翼逐次展开。 雁形阵可以充分发挥弓弩的威力。 不过,雁行阵最大的问题就是两支部队中间没有任何结合部,对指挥协同能力要求较高。 而且此阵后方极为薄弱,无法防护,一旦被前后夹击,则必败无疑,所以雁形阵在战争中的使用并不广泛。 但此阵若是运用得当,既能正面抗住敌军冲击,又能保护两翼,还能充分发挥出阵内弓弩营的威力。 韩鸿祯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对左武卫有着绝对的信心。 而且此战他无需担心后方,天奴儿若是敢孤军深入,毕竟被后方大乾铁骑所包围。 今日这场仗,简直就是为雁形阵量身定做的。 与此同时。 左武卫军阵中的投石器与重弩,开始向天奴儿营寨前的四道寨门疯狂轰射,挫其锐气,阻挡天奴儿的进攻锋芒。 无数巨石砸在寨前,砸在天奴儿的钢铁洪流之中。 但天奴儿显然也是急了,捍死无畏的向左武卫军冲锋而来,主力骑兵迎着左武卫军阵的脑袋便冲了上来。 剩余两支骑兵向左武卫军两翼穿插而去。 他们的目标很统一,那便是军阵中央的器械营,不惜一切代价,摧毁投石器。 左武卫军阵中的三大弓弩营亦是没有闲着,张弓搭箭,拉满弓弦,漫天箭矢如同飞蝗一般向天奴儿骑兵席卷而去。 天奴儿骑兵依旧冒着箭雨,捍死无畏的冲锋着,但进攻锋芒明显滞缓了许多。 电光火石间。 天奴儿铁骑便一头撞上了左武卫军阵的正前方。 左武卫士卒举着重盾硬抗骑兵,后方长戟不断挥刺而出,那强劲的冲锋之力,直接将前排士卒连同巨盾撞翻。 战马撞断了脖子,哀鸣着瞬间倒地,连带着背上的天奴儿也被长戟刺成了马蜂窝。 军阵中的步兵迅速将缺口补上,成片成片的左武卫和天奴儿士卒,不断倒在血泊中,血雾瞬间笼罩整座战场。 今日一战,大乾军可能会胜,但伤亡绝不会少。 韩鸿祯扶着戳在木板上的将军剑,扫视战场,眼眸淡漠。 指挥塔上的金鼓旌旗不断挥舞,军阵中擂鼓震天。 战火弥漫在战场中的每一个角落,此一战已是进入了最疯狂,最血腥的时刻。 达兰扎德草原东线的战争,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 ...... 夜,皓月当空。 勒山山脉西南。 夏军驻地。 由于勒山路途遥远,且路上小股天奴儿游骑扰袭不断,行军速度足足被拖延了两日。 而且,夏军不得已,再次各自从凉州和雁云关抽调了一万精骑,保护沿途粮草,与天奴儿游骑打游击。 帅帐。 陆九渊,叶洵,陈宝坤,穆凌霜一众正在帐中议事。 斥候营的将士们两日前便全都撒进了勒山中。 今日已将情报陆陆续续收集了回来。 只要过了勒山山脉,再往西北便是一马平川的大草原,可以直奔天奴儿牙帐。 不过在此之前,他们需要消灭勒山中的天奴儿精锐。 帅帐中央有一座巨大的沙盘。 叶洵,穆凌霜一众围在沙盘周围。 陆九渊手中拿着一根木棍,指着勒山山脉中部,沉吟道:“这个谷口是天奴儿临时搭建的一座简易关隘,守军是一万熊军。” “关隘后方的这座山名为黑风山,黑风山中的这条峡谷是穿越勒山山脉腹地的必经之路。” “根据斥候营情报,某推测,天奴儿精锐大军,很可能全部驻扎在黑风山这条狭长的峡谷两侧,这关隘就是引诱我军的诱饵。” “当我军攻下关隘尝到甜头长驱直入后,毕将受到天奴儿的夹击,若是被切断中军,则我军必败矣。” 听着陆九渊的分析,众人皆是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