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母看元妮的表情,就知道不妙,“钱少了?” 元妮抖出一张大团结,“只剩下一张了。” 陈家人顿时炸了锅,青铜鼎是国之重宝,连大队,都给奖励一台东方红拖拉机,咋可能只给大功臣元妮十块钱? “还剩下一张,说明是内鬼,要是外边来的贼,肯定一张也不剩。”姥姥接过信封,仔细瞅了瞅。 信封都被撑起来了,说明刚拿来的时候,是装满的。 “家贼难防,肯定是剩下这几个人,老二,把他们都叫起来,挨个屋搜。”姥爷叹口气,丢人现眼,都是些眼皮子浅的东西。 二舅舅点头,挨个屋去叫人,二舅母反应最大,在堂屋都能听见她叫唤,“我刚睡着,你叫啥叫?” 姥姥跟姥爷对视一眼,“不是她。” 赵富花这个人,最大的优点是蠢,最大的缺点也是蠢,她连装都不会,要是偷了这么多钱,绝不敢顶嘴。 大舅舅的俩儿子很快就来了,他俩一个叫八一,另一个叫建军。 八一都十七岁了,看着跟大舅舅差不多高,他打着哈欠,“奶,你没事了?” 姥姥点头,“八一啊,你跟建军动没动五斗柜上的信封?” “没有,你们都走了,我俩又下地干了一会活,刚睡下。”八一和建军力气大,早就是干活的主力军了。 “那谁在这屋?” “二舅母说她头疼,早回屋睡觉去了,是五叔和五婶一直在这屋。” 那就是陈学文和田小芳了。 大舅母舒了一口气,把儿子叫过来,一边护一个,不是他们就好。 紧接着,二舅母赵富花也来了,她一手拖着一个小子,一脸想骂又不敢的表情,看见姥姥也不打招呼。 再来,就是招娣和盼娣,两个小姑娘,一进屋就扑到了姥姥身上,“姥,你好点没?” “好多了,你俩睡着了?” “嗯,你们都走了,没人收拾屋,我俩把屋子打扫了。” “我想替妮儿姐把信封收起来,不过五舅母不让,她说就在那放着。”招娣指了一下刚才放信封的地方。 这孩子有心,知道信封里有东西,一直操心着呢。 “你俩走的时候,田小芳还在?” “他俩一直在。” 到了这一步,事情基本上明白了,就是陈学文和田小芳起了贪念,私自拿走信封里的钱。 “可笑,他俩是怕交代不过去,还给留下了十块?”大舅母都被气笑了。 “啥十块?”赵富花傻乎乎地追问,也没人搭理她。 二舅舅跑进来,“坏了,学文那屋没人,他俩不会是跑了吧?” 姥姥一琢磨,“你们几个拿手电,骑上妮儿的车,现在就往田小芳娘家追。” 村里人没啥见识,要真是田小芳陈学文干的,肯定会想办法转移赃款,他俩只有一个地方去,那就是田小芳娘家。 二舅舅四舅舅立刻行动,两人一个骑车,另一个打手电,呼呼地跑出去追人了。 “哎,早知道,就不该让田小芳进门,这就是个搅家精。”姥爷叹口气。 屋里气氛很凝重,谁都不敢说话。 姥姥判断正确,没多大会功夫,二舅舅跟四舅舅就把人带回来了。 “没跑远,刚出村。”二舅舅冲着陈学文屁股踹一脚,后者一下子跪倒在地。 四舅舅则抢过田小芳怀里的篮子,“娘,你看看,是不是在这里?” 田小芳立刻哭了起来,“那是我的,那是我给娘家的孝敬钱。” 姥姥拿起篮子里的衣服,抖出一大摞新崭崭的钞票,都是十元大票,“你有这么多钱?咋挣到的?” “我就是一点点攒起来的,你快还给我。”田小芳看见钱,眼睛都红了,不顾一切扑上去就抢。 可惜还没扑出去,就被大舅母拽着头发拖回去了,“你知道那是多少钱?把你连皮带骨头卖了,都卖不了这么多,你可真敢说。” 陈学文急了,“大嫂,给我点面子。” “学文,这钱是哪来的?”姥姥发话了。 “是,是小芳攒起来的。”陈学文不敢跟姥姥对视,在这关键时刻,他还是想赌一把,就算这钱是元妮的又怎样? 他可是陈家的儿子,元妮是外孙女,他相信爹和娘一定会偏向他。 “反了,反了,学农,这个畜生不承认,你去把大队长请过来,就说我老陈家出了贼,让他带着民兵过来抓人。”姥爷彻底失望。 “爹,娘,你们不能这样啊,你们怎么能分不清轻重?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