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身体承受不住颤抖着, 却也还是咬牙撑着,从不喊疼。
“我去给你拿点药酒。”刘大夫说着。他这医馆里头自然各种伤药都有。
“不用那么麻烦,明日就消下去了。”沈若来了这儿之后身体恢复能力就变得很强。况且生活中总是免不了磕磕碰碰, 再加上他皮肤白,只要一用力碰到就容易青,所以看起来就很严重的样子。
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 沈若对此也很无奈。他也不想瞧着弱鸡,但实力不允许。
顾允对刘大夫道:“麻烦您了。”
刘大夫摆摆手示意不用。
沈若也不是不识好歹, 他们对自己的好他都会记在心里。
顾允给他上药。
他握住了沈若的手, 掌中的手修长莹润, 是他牵了许久的。
皮肉里的淤青是必须得上了药油之后用力揉搓到发热, 将那淤血揉散了才成。沈若怕疼,以前要是碰着了, 宁愿不上药自个儿好。
但是将淤青揉散了肯定会好得更快。
从刘氏医馆出来后, 两人便去客栈要了两间门房, 打算在镇上住下。
沈若和顾允心知,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怡红楼中。
二楼最内侧的厢房门被打开, 几个黑衣人怀中抱着鼓囊囊的一团走了进去。
里头已然有不少人,那赤裸裸地视线就对着床榻。床沿边正坐着几个乳母抱着孩子喂着奶, 她们脸上满是恐慌之色,有的已经泪流满面。
而婴孩不懂那么多有奶喝便不再哭闹。
“谁敢哭哭啼啼发出动静来, 便要了你的命!”满脸横肉的男人凶狠道。
那些乳母闻言身体便一抖, 不敢再哭,连哄孩子拍抚的动静都很小声。
因着这里的乳母婴孩都弱, 他们也无所顾忌,就在屋子里交谈起来。
“主子,此处婴孩已凑了十九人, 只还差一人。”
被叫做主子的黑衣人在桌边坐下,手指点在桌面上,森然道:“可,待凑齐双十之数,便动身送去京城吧。”
“是。不过……那狗官下令戒严,这几日恐怕不太好出去。”
阴恻恻地嗓音继续道:“总有办法的。”
“是,是是,有办法有办法!”那人立刻道,生怕面前这人觉得自己无用,就地杀了。他以前可是亲眼目睹过的。
“那这里便交给你了。”那人伸出手拍在他肩膀上,缓缓用力几乎要将他肩膀捏碎,“若是计划败露……教主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
“是!”被捏住肩膀的人正是那在扶梯处的男人,此刻额上冷汗都下来了。
那黑衣人冷哼了声,抬手便打开窗飞掠了出去,犹如黑夜中一只蝙蝠。
屋中还有几个身着黑色长袍的人,这些人便是先前和他一起在青楼中寻欢作乐的人,也是派出去搜罗婴孩的线人。
“都准备的怎么样了?”他收起一副孙子样,问道。
“已经准备好了,官府那边暂时没什么动静,想来不会查到这里来。”那人说道。
“先前撞在这门上的那两人呢?”他要的是万无一失,教主的怒火他承担不起。
其中一个黑衣人哆嗦着道:“先前、我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但他们可能是发现有人跟踪,拐了几条街,我、我就跟丢了。”
“废物!”他狠狠地操起杯盏砸了过去。
若是那两人回了家,或是去了什么地方,他就能知道这两人确实不是什么可疑人物。可现在竟然跟丢了?!
这里有很大的几率已经暴露了!
此刻他立刻吩咐人准备马车,将这些乳母与孩子转移到另外的地方去。
他回想起几年前教主在祭坛上做的法事,献祭的婴孩可不止双十之数,血流满地几乎沾湿了他的一双鞋。只要有人露出不忍的神情,便会被教主亲手斩杀,他不敢再继续回想,身体颤抖了一瞬。
“动作要快!听见没有!”他是个惜命的人,这些孩子的命自然没有他自己的命重要。
“是!”
他们立刻动作起来,塞住孩子的嘴巴不让他们喊叫哭闹,让乳母抱着挨个离开这间门厢房。
此刻官府的人早已在怡红楼外面埋伏,但并不出现去救人。大人的命令是让他们看见孩子确定孩子们在转移的马车上时,跟踪上去。
空马车已然出现在了怡红楼附近,大家一扫困倦立刻打起了精神。
眼见着那辆马车快速靠近,随后进了巷子里。
原来怡红楼边上巷子里也有一道门,隐藏的极好,竟然连官府也不知道。
他们瞧见了有人抱着孩子上马车,便让跟踪功夫最好的几名衙役留守,派脚程最快的人回去报信儿。
大人猜测的极准,这些人果然会在今夜转移地方,沈若和顾允虽然没有让他们彻底起疑,但是出于谨慎考虑,必然还会换地方。
见那马车开始动了,立刻跟上。
镇上已然戒严,他们若是想出镇子,守住镇门的守卫会帮着做一场戏,假装受贿将他们放走。
随后一路坠在后面跟上,调查清楚他们要将孩子送去哪儿。
可此时,那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