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媳妇端着碗,夹了一筷子卤豆干,吃下去说道:“也不知道沈若卖方子得了几个钱,这么好吃的东西若是他自家做了拿出去卖不是能赚的更多?也不知道这孩子是咋想的。”
村长眼睛烁亮,说道:“这孩子会来事,之前听村里人说他找人做了小东西带去镇上卖,他脑瓜子灵光能想出不少新东西,不愁没钱赚的。”
“况且这孩子还对村子有感情,是个重情义的,村里要建厂子的事儿就是他出的主意,那要做出来卖的东西又是他发明的,你说这孩子还差卤味方子这点儿吗?”
“也许他巴不得卖方子得钱呢。毕竟人的精力有限,他怎么可能又要忙着这些事儿,还要去开个卤味铺子?”
贪多嚼不烂,这个道理他年纪大了才明悟,沈若才十九便已经知晓了。
村长什么都看得透透的。若是沈若没有崭露头角让他看见未来能有出息的一面,那他必然只会把沈若当成一个村里的普通小辈,没什么特别的。
但是一旦让他瞧见了蒙尘下的珠玉本质,那他肯定要做些什么,一定不能让这样的人寒了心。
就像当初顾允还小的时候,他便发现这孩子聪明异常,所以资助了一年让他蒙学。不过那孩子也是个脑瓜子灵光会挣钱的,小小年纪就知道去书屋里头抄书,没两年便将银子全部还来了……
村长媳妇暗自点头,不再继续说了。
“你俩镇上那活儿还没了结?”村长问自己两个儿子。
“今日是最后一日了。”
“那成,明儿你俩去沈若家帮忙搬黄泥去,别收人家工钱。”村长道。
“好,听隔壁猛虎说,沈若家包一餐饭,香得很!我早想去了。”小儿子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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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从村长家出来之后就先去自家地里摘点番薯藤,这边正巧有条往田地去的路。
田垄上的番薯藤好久没扯了生长了一大片,绿油油的瞧着就喜人。
家里请了工人搬黄泥,出力气的活儿就得吃的咸一点。
今儿周婶家里有事,那午食的事儿就得自己家操心了,不过就是炒个菜倒也不费事。
只不过撕番薯藤的皮麻烦一些,但是家里人多倒是不怕,而且掌握技巧了其实也很快。
沈若捧着一大堆番薯藤往家去,路上正巧遇见了出来随意逛逛实际上是消食的师生二人。
互相打过招呼,沈若便告辞了。他赶着回去准备食材呢,而且早食都还没吃,这会儿都饿了。
付奕和陈作舟在村子里闲逛,遇见了村民便会随口问问。
住得好不好?衣裳和被子可够?每日大多都吃的什么?还会问问地里的收成。诸如此类的问题。
得到的回答都是不太好的。
他们又会和人随意聊聊,想进门去看看。不过不用亲眼瞧见了就知道,肯定都比较破旧。
这都是泥瓦房,好些人家里头连一件像样的木头家具都没有,而且脏乱。
穷苦人家想要吃饱都很难了,每日奔波着,忙着地里的活儿或是去做工,家里要是没个勤快的媳妇或是小哥儿,那家里就不可能整洁。
而且他们算是发现了,他们村里的人都不爱丢东西,什么破烂的都还留着,最后堆在一块儿,乱七八糟。其实好些东西根本没有用了,以后也不会派上用场,但他们就是不丢。
陈作舟一路走来那眉头就没下去过,村长家算是整洁了他也有些不适,倒不是说他娇气,只是那床板太硬他睡不惯。
但是现在瞧见了其他人家的样子,顿时觉得村长家真好啊!
要是让他睡在那又脏又堆满了东西的床上,他恨不得在马车里住一宿。
付奕轻叹口气:“像这样穷困的村庄不再少数。”
像这样的穷村要发展起来其实很难,得有充足的银钱打底,不然哪里能扒拉起来?
可是大宇朝先前遭受过重创,人口锐减,近些年国库空虚,哪里还能拨钱到这穷乡僻壤呢?
他作为知府,能帮得上忙的事其实很少很少。更多的,只能靠他们自己努力。
他们往村中心的晒谷场走去,发现那里搭了好几个简易的草棚子,外头用油布给裹住了,周边堆着许多摆放的整齐的切割成方块的木头。
瞧不见人,但那草棚子里头却有不少人声,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付奕看了眼那木头,切割的规整,像是要做什么物品。
这可太神奇了,一个除了泥巴几乎什么都没有的穷村,竟然在切割那么多的木块,这是要拿来做什么?
陈作舟也很好奇,正巧有一个村民掀开油布走出来,他立刻上前。
还没问呢就听那村民道:“你也是来打听那‘木箱子漏斗’的么?我们村的木工师傅还在做,等好了会拿出来卖的,别着急。价格也不会贵得离谱,总之能让人都买得起。你下个月中旬前后再过来吧。”
说这话那就说明来问的人还有许多,付奕顿时就感兴趣了。
陈作舟问道:“老伯,你口中说的‘木箱子漏斗’就是你们在做的东西么?有何用处啊?”
村民有些疑惑,他们竟然不是来问这个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