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不安成了真, 沈若心中一沉,眉头不自觉地收紧。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们边走边说。”他急匆匆地跑上前跟周浪走在一处,让他带路。
这时候大家都沉浸在做完活儿的愉快中, 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一点儿也不困。闻言,除了几个年纪较大的人撑不住要回去睡了以外, 其他的男人都跟了上来。
“我们也去, 瞧瞧有啥能帮得上忙的。”
周浪喘匀了气,说道:“丰哥和沈汉三坐那牛车, 翻进沟里了!那牛发了狂,拉都拉不住!”
沈若有些心急,勉强维持住表面上的冷静, 问道:“人怎么样?”
周浪道:“人救上来了,但都受了伤。这会儿人还没清醒, 已经有人去镇上请刘大夫了!”
沈若脚步生风, 顺着往村外的路往前跑, 将所有人都甩在了身后。
周浪紧跟着他, 安慰道:“若哥儿,你别慌。”
沈若抿紧了嘴唇,嗯了声。但脚步却更急切了。
沈家村外头有条长达半里只够一架车通过的土路,土路两边是引水的沟渠, 约莫有一丈高, 有土坡与之相连。
沈若瞧见那高度, 眼睛就有些发红, 这连人带车的翻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要是砸到了脑袋可是会出人命的!
“就在那儿!”周浪往前一指,远远地看过去只能看见几个黑色小点。
沈若很快就跑到了近前,他阿兄和沈汉三已经被人救上来了, 就躺在土路上,额头磕破了血一直流。沈汉三的手臂不自然的弯曲着,看着像是摔断了。
“若哥儿,你怎么也过来了,这里危险你先回家。”沈大山让周浪去找人来帮忙,却没想到把自家若哥儿给喊来了。
沈若摇摇头,蹲下.身给沈丰和沈汉三处理伤口。
沈大山现在勉强只能牵制住那头疯牛,那牛哞哞直叫还试图用角顶他,四只蹄子在地上焦躁地踩踏,要不是他力气大都能被这牛给顶飞。
周浪回来报信,这牛就只能让沈大山一人顶着,之前来喊沈大山的人已经去镇上请大夫了。
跟来帮忙的男人们一拥而上,将这牛按住。沈大山才脱力般坐在地上,冷汗津津。
“这牛疯了,不能让它乱跑伤人。”沈大山喘着气道,说完话就立马用胳膊撑着身体往沈丰那边挪。
大宇朝对牛的管控很严格,所有的牛从牛犊时期就会登记造册,并且每半年都会有牛官来家里检查牛的身体状况。有些人家里买了牛结果被养死了,那可是要被抓进牢里的!
这牛就算疯了,大家也不敢上棍棒揍,只能用力将它按着。
“沈汉三那牛可是头壮牛,咱们村就他家、村长家和沈宏家有牛,他家这只是最有灵性的,也最壮。怎么就疯了?”有人一边用力按着一边叹道。
“不知道,昨儿我还坐了汉三的车,那会儿瞧着牛还好好的。”
“今儿大家伙儿都在忙活称粮的事儿,都没人早早发现,不然也不会这么惨了。”有人都不忍心看沈汉三和沈丰的模样。
沈若眼睛睁大,先用手帕给两人按住伤口,周浪过来帮忙他就将位置让给他。
“浪哥,你帮着按住伤口,我去找找附近有没有能用的草药。”沈若说完也不等人回应就往边上去。
沈若小时候经常受伤流血,那时候才零几年,卫生院都在镇上。他在的那个小山村只有偶尔过来的赤脚医生能帮忙看病,平常时候村里人生病不是大病就靠自己熬过去,或是靠自己找些土方子草药治。
外婆年纪大知道得多,有些小毛病她也能治。山村里头草多得很,里头就有不少能用来止血的。
沈若也跟着外婆学了几手,刺儿菜、艾叶草、白茅根……这些都是村里常见的草。
沈若瞧见沟渠边上的土坡上就有刺儿菜,他二话不说就往下走,身上沾的全是土也顾不得。
刺儿菜叶片上有刺,边缘锋利,上头开着紫色须须的花。
沈若将叶片和花瓣一齐扯过来,直到两手捏不下了才停,然后就顺着土坡往上爬。
男人们瞧见沈若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手里抓着一大把野草也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
接着借着月光,他们就看到沈若将手里的叶子和花放在手心里搓,很快绿色的汁液就被搓出来了,连带着的还有一点鲜红的血丝。
“若哥儿,你流血了。”他们看着都觉得疼,那叶片上可锋利得紧。
“没事。”沈若将搓出汁液的刺儿菜敷到了两人的额头上。
很快额头上的血还真被止住了,沈若松了口气。
他来的时候就瞧见地上那一大滩血,他阿兄和沈汉三的嘴唇都发白了,要是再不止住恐怕就要失血过多了。
“止住了!真止住了!”
“这是什么草,是药材吗?”
“这草家里吃都不吃,也不是野菜,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作用啊!”
沈若将剩下的那些刺儿菜拿给周围人看:“这叫‘刺儿菜’也叫‘蓟草’,能凉血止血、祛瘀消肿的。除了这个以外‘艾叶草’也可以。”
大家都看清了那止血草的模样,以后要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