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回到家之后就发现已经有好几个婶子在屋门前等着了。她们要么手里提着篮子,要么背着包袱,坐在李善桃端出来的条凳上唠闲嗑。
一看到沈若回来,有心急的婶子立马就站起身热情道:“诶唷,若哥儿你可算是回来了,快来看看我家的布能不能换大公鸡啊?”
“先看看我家的,我家的布比较好。”
“凭啥先看你家的,我可是第一个等在这儿的!懂不懂先来后到啊!”
眼看着就要吵起来,沈若安抚道:“婶子们,你们别心急,大家都会有的。”
昨天夜里已经和家里人说过了今天该如何安排,沈若看到每个婶子手里都拿着李善桃给的小树枝,他道:“婶子们应该都拿到我娘给的树枝了,上面划了一道杠的就是第一位,二道杠的就是第二位,以此类推。”
家里也没有笔墨纸砚的,做不了号码牌,沈若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安排了。
当时围观的婶子们一共十五个,这会儿已经来了十个,人一多就容易混乱。
李善桃听沈若的按照婶子们到的顺序挨个给了树枝,这会儿秩序就比刚才乱哄哄的好多了。
“啥啊,我说为啥大山家的给我一根树枝呢,还以为她是不欢迎我来,差点儿就给扔了。”有个婶子道。
“你没仔细听吧,她说了待会儿有用,你要是不要了跟我换换呗,我十三个划痕的还有得等哩。”
“我两条杠哈哈。”
沈若把规则再和她们说了一遍:“我家要换的布是新的整布、大块些的碎布,以及一些旧布。要求先前也和婶子们说过了,要干净,旧布不能是破布,洗的很薄了快破的也不行。”
“是了,我记着呢!全都是好好挑过的。都能直接过秤嘞。”其中一个婶子笑着道,她可是所有人里面拿的布最多的,那只最肥的母鸡一定非她莫属!
沈若听了,嘴角微微弯起:“这位婶子,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请你把包袱卸下,用你带来布给大家做个参考。”
婶子闻言就自信满满地将包袱放在地上,打开结,仔细地摊开。
沈若虽然要跟村里人换布,但也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布都收的,要是直接不检查就换了,那不就是妥妥的冤大头么!
他之前提出和村里人换布其实也是想着能帮衬一点村里,毕竟沈家村是真的很穷,好多人都大半年没见过肉腥了。
“咋这样啊,我是一条杠,总该由我先吧?”拿到一道杠树枝的婶子气急道。
沈若本想来一个“杀鸡儆猴”,毕竟不是谁都有自信说自家带来的布可以直接过秤的。
既然这位婶子自告奋勇,那沈若就不客气了。
“也可以,那就你先。”
那婶子狠狠翻了个白眼,说道:“我第一个来的,本就该我先。”
沈若笑笑不说话,接过她带来的包袱打开摊在地上,让所有婶子都能看见。
……
“这块不行,已经洗的太薄了扯两下就得破。”
“这块被老鼠啃了一口,也能拿来糊弄我?”
“这块是新布?都已经被用过洗过几次皱成干菜了。”
“这块……这块中间裂这么一条缝周围还有缝补的痕迹,是从哪儿拆下来的?”
沈若开始一块块布头检查,有些看着就很破的直接就挑了出来堆在了旁边,每拿起一块都要点评一下,让婶子们都能知道为什么这块布可以,为什么那块布不行。
“啧啧啧,刘三娘你这布我看着都觉得不行,看那块,都破成稀巴烂了还想拿来换肉蛋?”有心直口快的婶子直接开口道。
“这若哥儿检查地真仔细,我有些老花眼了,我得再挑挑自家的布。”有婶子立刻给自己找借口,揣着树枝往边上空地一放开始自己挑布了。
拿到一道杠树枝的婶子已经被臊的满脸通红,她梗着脖子道:“我咋知道这些布不行,但是行的布不也不少么!你们难道没有掺破布,我可不信!”
有几个婶子在边上挑破布呢,听她这么喊立刻回嘴道:“你这一半多都是坏的,还好意思说别人?我老花眼犯了挑不好,里面不小心落了那么三四张,你倒好,年纪不大眼睛比我个老婆子还差嘞。”
“你……”刘三娘被气得脸红脖子粗,但沈若一张张布检查过去,行或是不行大家都知道,而且本就是自己理亏,顿时就骂不出口成了个哑巴。
沈若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会儿大家都开始自查了,这要是每个人都这么仔仔细细检查过去,那他们家今晚还用睡吗?
沈若再次提醒道:“之前说了,新的整布可以按镇上的价格换肉,旱鸭和公鸡肉都是两斤布头换一斤,母鸡是四斤布头换一斤,都是一只封顶。一斤旧布头能换一个蛋,五个封顶。”
“婶子你带来的布都是旧布头,我让我娘来称一下。”沈若将挑好了能用的布料堆在一起,喊他娘出来。
李善桃自从听沈若说了沈富贵偷偷进家里的事情之后,一有空就是和小云吞待在一起,这会儿要从屋里出来她立刻喊柳杉进去照看小云吞。二狗更不用说,自从拿草编小蚂蚱逗小云吞玩得到回应之后,简直是乐此不疲,早早地就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