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谜一般的寂静,没有人回应,大夫拍着木质药箱吹胡子瞪眼道:“人命关天,快带我去啊!”
“刘大夫,人在这儿,你给看看吧。”周围的婶子们指着沈子莺说。
有人进门端了桌子条凳出来,让大夫坐下给沈子莺切脉。
但是沈子莺哪里肯,她想破口大骂这老不死的大夫诅咒人,但是又因为顾及到自己在心上人面前的颜面,忍得脸色发青。
她迟迟不肯上前。
“我看啊这家人就是想讹钱吧?这下都不敢让大夫看了。”
“可不是?要不是咱们来得快没准伤都好了。”
沈子莺听着周围人的话,青脸又被气得泛起红来,她求助的目光看向顾允,却发觉他目不斜视根本就没有看自己一眼。
她咬着唇,三两步在桌前坐下,递出自己的手。
刘大夫是镇上名声最好的大夫,不仅医术高明,为人也是极为热心的,诊费也收的不贵,所以沈家村谁家有个急病的都会请他来。
不过被这么多人围观诊脉还真是他行医以来第一次。
刘大夫把着脉,时而皱眉,时而叹气,引得沈子莺心脏一松一紧。
难不成自己还真有什么暗病不成?!
刘芬芳也浑身紧绷的看着刘大夫的表情。
沈富贵看刘大夫的表现,以为自己的小弟和刘大夫通了气,这才放下心来。
“唉。”刘大夫叹了口气。
“我怎么样?”沈子莺立时发问,她重生回来之后就已经非常注重保养了,能不做活就不做,难不成这样还不好了?
围观的人也都很好奇。
刘大夫摇了摇头,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酒,没好气道:“一点小毛病也要请我来?你就擦点药酒,喝点败火的茶过段时间就能好全了。”
“这就是你们说的急症?”刘大夫气得眼睛瞪大看向周浪。
周浪感觉自己遭了无妄之灾,他指着沈富贵说:“是他说他妹子伤得起不来身。”
“哼!我医馆里还有一堆事,还不快把我送回去!”刘大夫拎起药箱就想走。
“大夫,你再给我家莺姐儿看看!”刘芬芳抓住刘大夫的袖子不让走,这刘大夫说自家女儿伤得轻,那不就要赔给沈若四两银子了?!
那可是丈夫十几个月的工钱!她如何能舍得!
一想到要把手里的银钱送给沈若那个不要脸的,她的心就开始绞痛。
“还看什么?”刘大夫挥开她的手就往外走。
走了没两步,他捋捋胡须冲沈子莺伸手:“看诊费还是要收的,不然你们出点什么小毛病都要劳动我一个老头子奔波,这可说不过去。”
沈子莺一口银牙咬紧,勉强维持住表情,柔声道:“都怪我兄长护我心切,我也耐不住疼才让他误会了。真是不好意思。”
刘芬芳想拦,但是沈子莺动作很快地塞过去十几枚铜板。
刘大夫收了钱就离开了,还是周浪套的车。
“这件事大家都做了见证,沈富贵赔四两银子给沈若,就此了结。”村长发话了。
“不行!”刘芬芳眼睛瞪大,看着沈若就像看仇人似的。“我家的钱凭什么给他!他吓唬我闺女儿的事你们都看不见?!”
沈子莺的脸上也都是气愤,但她好歹是重生回来的,能保持住一份体面。
“那你闺女咒我家若哥儿,还定了……他今日才生产完就被你家大的小的欺负!你们还有没有人性!”沈丰气得撸起袖子就要上前,被沈若抓住胳膊。
沈若轻微摇了下头,让沈丰不要说下去了。他们就是想要赖皮,这样是说不通的。
毕竟说再多对方也根本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反而只会觉得你遭遇的事情是活该。
“生下个野种有什么好说的!要是我,早早地寻个歪脖树吊死算了,真是不要脸!”刘芬芳指着沈若骂道。
“他不是什么野种,他是我沈若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是我的孩子,未来跟着我姓沈,是要入沈家的族谱的!”沈若最恨别人这么说,但还是保持着理智,他像是对着刘芬芳说,但让周围围观的婶子们心里也跟着一紧。
周围有婶子见识过那时候沈若拿着菜刀的疯狂,默默闭紧了嘴巴,往后小退一步。
沈若穿着最普通的粗布麻衣,气场却很强,身板挺直像一棵宁折不弯的白杨。
他的视线掠过在场所有人:“谁再敢说我孩子一句野种,别怪我跟他拼命!”
顾允永远也不忘不了那个画面,初为人父的青年早已洗去常年敷在脸上的白面妆,为护着自己的孩子不被辱骂挑衅所有人,给自己立威的模样。
此时月光下素面朝天的他,却比曾经追逐在自己身后的模样要顺眼得多。
一时之间没人敢说话,就连最擅长泼妇骂街的刘芬芳都被沈若眼里的杀意吓住。
“行了。当初的事……沈若也是受害者。孩子是无辜的,这件事就此揭过不必再说。”村长说了句公道话,随后看向刘芬芳。
“沈宏家的,你们两家虽然分了家,但好歹是血亲。以后嘴里留德,不然传出去我们沈家村人对待自家人这样,也不好听不是?”
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