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里的土匪们都和平日里关系好的聚做一堆喝酒玩乐,离聚义厅近一些的自然发现了这边不同寻常的动静,巡逻队却把他们拦在了屋里。 众人没了玩乐的心情,缩在屋子里忍不住猜测聚义厅到底发生了什么,离得远一些的则什么都不知道,还在喝酒划拳。 不多时,聚义厅的方向响起铜锣声,这是召集众人宣布大事的时候才会用到的,众人一惊,连忙放下手头的东西起身出门。 铜锣声越来越密集,催促着众人,匪徒们或忐忑或茫然地向着聚义厅走去,聚义厅前有一块极大的空地,可以容纳下一千多人,空地上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众人交头接耳,都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寨子外,贺池从高处跃下,单手做了个手势:“准备动手。” 一刻钟后,土匪们已经全部到齐,屋内却始终不见有人出来,敲锣的人也什么都不说,有那大胆的忍不住上了聚义厅的台阶,正要推门去看,却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了惨叫声。 他被惊了一跳,当即转身看去,就见一群不知从哪摸上来的黑衣人正在对着众人砍杀,人数虽少,身手却很好,兄弟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他被吓得肝胆俱裂,正待逃跑,身后的门却在这里被打开。 下一瞬,这名土匪便瞪大眼睛倒在了地上,他到死都想不明白,这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贺池带来的人不是亲兵就是经过之前剿匪行动后众侍卫挑选出的精兵,这场以少对多的打斗对他们来说算不上吃力,他们本来最大的困难便是要防止有漏网之鱼,可现在所有土匪都被他们堵在了空地上,逃跑无门。 土匪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寨子里一个主事的都没有,他们心中本就一片惶恐,再加上贺池等人来势汹汹,他们士气就先矮了一截,更加没有胜算。 这场战斗结束得比想象中更快,两刻钟后,空地上便彻底安静下来。 贺池让人清点己方的伤亡情况,安排薛棋把受伤的兄弟带下山送去医馆,之前剿匪便是他负责的屿县周围,因此他对这里最熟,这个活便理所当然地派给了他。 剩下的人贺池却没让他们清理战场,而是下令让众人就地休息,他们长途奔袭,又经历了一场厮杀,已经撑到了极限。 把安排众人分批值守的事交给徐九,贺池便转身离开了。 程樾把元才交给手下看管,拎着两坛酒在寨子里转了一圈,最后才在寨子边缘的桃花树下找到贺池。 贺池抱臂靠在树干上,正抬头看着月亮,程樾扔了一坛酒过去,嗓音带笑:“王爷是要学那些书生对月作诗吗?” 贺池接住酒,没应程樾的打趣,只道了声“辛苦”,然后拍开酒封和他碰了碰,仰头灌下了一大口酒。 程樾慢慢收了笑,能让这位爷反常成这样的,他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件事了。 他叹了口气,拿起酒跟贺池碰了一下,“发生什么了?” 贺 池沉默了良久, 才缓缓开口跟他说起了这段时间的事。 自古以来, 情爱之事总是让人烦忧,程樾也没想到,这小霸王喜欢起人来竟会是这副模样。 贺池身在局中看不透,但是在程樾看来,云清应当也不是全然对贺池无意的,他斟酌着开口道:“找到喜欢的人不容易,你连心意都未表明,怎么这么轻易就放弃了?王妃或许是有别的顾虑呢?” 贺池没有说话,他把另一只手攥得很紧,手心里的玉坠硌得他心里也跟着发疼。 离开封宁之后他没有一刻不在想着云清,他见过云清那么多不为人知的模样,他那么好,他怎么会甘心呢? 思念像野草疯长,只有抬头看着月亮,想象云清也和他看着同一轮明月,才能聊以慰藉。 程樾见他的模样,知道多说无用,于是也静了下来,默默地陪他喝酒。 次日,贺池留下一部分人看守寨子,他则是带着其余人和程樾一起去了矿场。 为了防止矿场上的人看到寨子里的信号逃跑,程樾已经安排暗卫提前把他们药倒了。 矿场上不像寨子里用的是流动的水源,下药要容易得多。暗卫药下得足,贺池带着人来到矿场时,所有人都还晕着。 他把矿坑、冶铁场、仓库都仔细看了一遍,开口道:“能在深山里折腾成这样,倒是有些本事。” 程樾点点头表示赞同,说起他打探到的更深层的消息:“那个负责冶铁的,是元才让人去捉来的,似乎是前朝的铁官,他铸铁的手艺也好,比那些被捉来专门铸铁的还厉害,刘武德有把吹毛断发的刀,便是他铸的。” 这么看来,白马寨私卖铁器的生意做得这么好,离不开这个前朝铁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