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帐幔,凝神思索。 刺杀贺澜一事,如果得手的话明面上最大的受益者便是贺源,贺源再蠢也不会做得这么明显,同理也可以排除贺泓的嫌疑,皇帝此时并没透露出对他的属意,他这么做也只是在帮贺源扫清障碍。 若说是栽赃陷害却也不像,根据暗卫传回来的消息,除了在远处放冷箭射中沈时予的人逃脱之外,其余刺客均已当场毙命,衣服武器上也没有明显的标识。 至于别的人……除非是寻仇,不然的话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做这种事。 想到贺澜的性子,若是沈时予真出了事,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眼前突然一黑,从窗棂洒进来的淡淡月光也被遮住了。 云清下意识眨了眨眼,在黑暗中听到了睫毛摩擦皮肤的轻微声响。 下一瞬,贺池把手从他的眼睛上拿开,凑过来贴了贴他的脸:“怎么这么凉?” 云清想事情入神忘记收回被窝的手也被贺池握住拉了回去,一眨眼间,两人就变成了紧密相贴的姿势。 贺池把云清冰凉的脸按到自己脖颈间帮他暖着,把他的手也放到了自己温暖的腰腹,低声道:“明日还是让元福点几个炭盆吧。” 云清手下是紧实光滑的肌肉,脸侧是贺池说话时微微震动的喉结,脑中的其它思绪顿时散了干净。 冰凉的脸颊贴在贺池温热的肌肤上,他舒服地蹭了蹭:“不用,炭盆燃起来太干了不舒服,再说我也不冷。” 不待贺池反驳,他抽了抽鼻子,嗓音里带着笑:“是不是有人悄悄用了我的新香皂?” 贺池的身体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沉默着没有说话。 云清又嗅了嗅,恍然大悟道:“原来不是不爱用,是之前没找到喜欢的味道。” 他用手指扣了扣贺池的腹肌,慷慨道:“这块新的就送给你了。” 眼见再不解释就要说不清了,贺池故作镇定:“清清不是喜欢这种香味吗?” 云清充满疑惑地问道:“我有说过吗?”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了可疑的沉默,黑暗中看不清贺池的脸色,云清却觉得自己脸侧贴着的皮肤热度越来越高。 片刻后,云清突然笑出声,他偏过头亲了亲贺池的脖子,啵的一声:“我们圆圆就是最香的,什么味道我都喜欢。” 贺池反应过来云清又是在逗他玩,恼羞成怒地低头要去咬他,云清笑着往后躲,又被揽住后腰拉了回来。 昨日苏木到院子里来找云清,云清闻到苏木身上新制的腊梅香淡雅好闻,夸了一句,没想到被小心眼的某人记在了心底。 贺池吃醋的方式几年来没有一点长进,一如既往的又傻又可爱。 两人闹了一会儿,被窝里的热气都要散尽了,贺池才把他抱紧,被角掖严实:“不许闹了,一会儿着凉了。” 闹了一会儿,心底发沉的感觉散去不少,云清手脚都被箍着动弹不得,源 源不断的热度从贺池身上传来, 蒸腾起困意, 贺池凑近亲了亲他:“睡吧,有消息我叫你。” 云清应了一声,呼吸逐渐平稳。 子夜时分,门外传来响动,贺池轻手轻脚地起身去看,回来时却见云清已经坐起身来:“怎么样了?” “命应当是保住了,后续还要再看。” 云清缓缓出了口气:“那便好。” 贺池上床把他裹进被子,深夜的温度越发寒凉,他不过是出去了片刻,身上便吹透了。 贺池不想冻到云清,刻意没有靠近,云清却凑过来抱住他。 暖意瞬间将他包裹住,被子里的暖香淡淡的,是云清身上的味道。 云清嗓音低低的:“睡吧,剩下的事明日再说。” 贺池犹豫了几息,松开了握住云清肩膀的手,轻轻揽住他,闭上了眼睛:“嗯。” —— 次日便是初八,假期结束,开印上朝。 当朝王爷在京城被人刺杀,一夜之间,朝中众臣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大朝会上,皇帝让大理寺严查此事,又赞沈时予忠义,对其大肆奖赏,下令让太医院全力救人。 群臣看着行礼代为谢恩的贺澜,暗中琢磨。 谁都知道沈时予是左相的弟子,难道左相也已经偏向晏王了吗? 散朝后,贺源皮笑肉不笑地对贺澜道:“四皇弟真是好福气,能让人舍身拼死相救。” 往日里惯会做样子的人却只是看了他一眼,冷淡地应了一声,便绕过他径直出了宫。 贺澜回到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