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忱溪看着他,缓过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之后神色郑重地起身向他行了个礼:“阿清,不论如何,多谢你冒险救我出来。” 云清连忙托着他的胳膊将他扶起,白忱溪不待他开口便继续说道:“当时你被赐婚给王爷,时间仓促,我们知道时木已成舟,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入了狼窝……” 白忱溪面有愧色,没能护住这个小师弟,他一直耿耿于怀。 云清打断道:“师兄别这么说,那样的情况,谁能左右呢?” 皇帝亲自下的赐婚圣旨,莫说他只是个小小的知州,便是贺池自己,也是反抗不能的。 白忱溪叹了口气,摸了摸云清的头发:“还是这么懂事。” 他看着云清,半晌才低声道:“我看了阿清写的信,可经此一遭,我已无意再入官场,怕是要让阿清失望了。” …… 晚间,贺池回到王府时早已过了用晚膳的时间,他仍然先去了一趟梦溪堂。 云清正坐在书桌前发呆,连贺池进来都没发现。 桌上的图纸还没画完,他很少在事情做到一半的时候发呆,贺池微不可查地拧了拧眉,走上前去。 他已经得到了白忱溪到封宁的消息,见到云清的状态,便知事情并不顺利。 他看着云清桌上的图,出声道:“王妃这是画的什么?” 云清回过神,把笔放回去,应了贺池的问题:“是纺车。” 见贺池面露疑惑,他解释道:“便是用来纺棉纱的工具。” 云清知道贺池想问什么,先一步说起了情况:“师兄还病着,我让府医帮他看过,他的身子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郁结于心,所以才一直拖着不能痊愈,长久下去恐怕会伤了根本。” 贺池道:“他可是不愿再入朝?” 云清点了点头。 贺池道:“他被设计陷害,父皇也不辨忠奸,他心灰意冷也正常。” 云清眼里隐忍着愤怒,他们都知道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却什么也不能做,起码在目前他们不能打草惊蛇。 他也觉得难过,师兄经世之才,现在却积郁成疾,消沉避世。 贺池知道云清不会去劝白忱溪,他现在对白忱溪有恩,两人之间还有同门情谊,这样做只会让白忱溪为难。 贺池抚了抚他的眉心:“王妃把这件事交给本王吧。” 云清抬头看他,鼻腔里发出一个疑惑的单音。 贺池道:“不管他最后愿不愿意留在封宁,以他现在的情况,都最好先把心结解开,王妃放心,不会让师兄为难的。” 云清终于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多谢王爷。” 贺池摸了 摸他的眼睛,却被云清伸手抓住手指。 “” ✬想看初七见喜写的《穿成炮灰皇子的男妻[穿书]》第 66 章 火锅吗?请记住.的域名✬ 说到这个话题,贺池的声音也低了下来:“五日后。” 宁州大营的操练已经上了正轨,暗中招的兵都陆续送进了山里,那边亟需他去安排。 饶是此行没有危险,但是这样的分别却已经足够让他们难受。 云清点了点头,一时无言。 贺池默了默,然后便整个人都挤进了云清的椅子里坐下,将云清牢牢圈住:“王妃继续画吧,本王也想看看。” 书房的椅子虽然大,挤两个大男人却还是有些勉强。 云清转头看着贺池别扭的姿势,想问问他难不难受,又因为他严肃的表情闭了嘴。 云清的离愁别绪像是也被他无赖地挤走。 他转回头,眼里重新染上笑意,伸手拿起了笔。 在他背后,贺池眼神温柔,不舍无声蜿蜒。 …… 次日,白忱溪被派来照顾他的小厮劝着出去走走。 小厮叫做青元,活泼伶俐,圆头圆脑,白忱溪禁不住他一直恳求,便同意了出门。 两人走在封宁的街道上,青元一直在旁边叽叽喳喳,白忱溪倒是有些意外,封宁城并不富庶,走在街上的百姓却不像想象中那么愁苦。 他跟着青元进了一家酒楼,说书先生正在说贺池剿灭土匪的故事,百姓们不知听了多少遍,却仍然热烈地拍手叫好。 白忱溪垂下眼,本想叫青元离开,却见青元满脸惊奇有趣地听着故事,他顿了顿:“你没听过吗?” 青元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平日里都在府里伺候,过节的时候王妃会让我们出来玩,但是小的没来听过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