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苏叶一吓,忙拉着人就要出去。
“等等,”反倒是张寅不肯走了,“说清楚,为什么要放了我?难道你不怀疑我舞弊吗?明明我......”
“明明你的字迹不一样,明明你的风格变了,明明是有人陷害你,”苏叶反问,“你是想说这些吗?”
张寅:......
对上那张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眸,张寅抿了抿嘴,竟觉胆寒,说不出话来。
“张寅,我们忙的是科举舞弊的大事,没时间给你断官司,懂吗?”苏叶不耐烦摆摆手,示意带下去。
被她气势震慑住,张寅一时脑子空白,只能被拉着走。
“等等,”这次是外面进来一人,打断了他们的动作。
苏叶站起,抱拳,“李大人,您那边审问完了。”
李大人顿了顿,怀疑苏叶在阴阳怪气,可见到她面色如常,隐隐还带了笑意,以为是自己错觉,干脆忽略了,“杨凡那边已经交代了。说清楚,是怎么回事?什么字迹不一样,什么陷害?林会元,审问结果要作为呈堂证供的,你这不清不楚就让放人,我和左大人很难交差。”
“好吧,”苏叶摊手,看了狼狈却依旧高傲的张寅一眼,“此人张寅,陕关府一狂士,说好听点呢,恃才傲物,高傲刚直,骂人从不嘴软,言语犀利难听。不好听就是喜欢到处得罪人,且看不清形势。”
张寅脸色一黑,瞪向苏叶。
苏叶丝毫不以为意,直接道,“不懂世道险峻,害了人都不知道。三年前我游历之时,听过一则传言,山东有一位钱姓官员欣赏他的才华,欲要嫁女。结果他不仅当面拒绝,反说这位官员名声一般,想来他女儿也毫无可取之处。此话一出,那位小姐顿时没了好姻缘,不得不远嫁。”
“我说的是事实!”张寅立刻反驳道。
李大人皱眉,“你说的这事,和此次舞弊案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苏叶道。
李大人一噎,无语的看向她。
“你倒是让我说完啊,”苏叶摊手,“此次科举名单中,有一位叫钱嘉伟的学子,来自山东,正是那位官员的侄子。张寅和钱嘉伟之前肯定被关在一起,被他逮到机会报复。张寅并不认识他,以为是有人想要陷害自己科举舞弊,不然何以打断他的右手,而衙役们不管,只是把人隔开,肯定是官官相护。”
“于是他愤怒之下,直接用左手写了一篇骂人的文章,文中直接说你们这些刑部官员,都是禄蠹,蛇鼠一窝。文章写的不错,李大人您要看看吗?”苏叶微笑。
李大人无语,不理会她的恶趣味,继续询问,“那文风改变是怎么回事?”
“他一向言语不忌,想来之前参加科举,也是写了一篇犀利文章,被筛下来。于是这次,强迫自己改写稳健文风,先考上科举再说,偏偏又遇到了舞弊案,在牢中还被人打断右手,忧愤之下可不就逮着人就骂。”
所幸看文的是苏叶,能抽丝剥茧发现真相,不然他的一时冲动,就真的要坑死自己了。
风格和笔迹都不对,那你没舞弊,谁舞弊?
李大人对于这样的狂悖之徒,也没有什么好感,不过那位钱姓举子的行为,已然触犯了朝廷律法。
他不赞同的看向苏叶,“怎可如此轻轻放过。”
他以为苏叶是想要包庇钱嘉伟,兴许两家有什么交情,又或者她和钱嘉伟是朋友,不然怎么会得知这件不大不小的事。
就连张寅也是如此认为,愤怒的看向她。
苏叶嗤笑,“我猜,那位钱小姐已经香消玉殒,即便没有,也受了很大伤害,所以钱嘉伟才如此恨你。”
张寅表情一滞,“这,怎么会?”
李大人半信半疑,看向苏叶,“你知道内情?”
“我了解人性,”苏叶淡淡道,“那位钱嘉伟的文风是真的稳健,老成持重,性格也不激进,却在这当口,打断张寅的右手,很明显,他就是趁机报复,想要让他没了晋升机会。”
涉及科举舞弊,一审就是好几个月,此时看起来不是很重的骨折,在牢里磋磨几个月,等出去就再也好不了了。
到时张寅的前途算是彻底毁了,断人前途如杀人父母,如此恶劣之事,要不是深仇大恨,在这种自己也被抓起,一动不如一静的情况下,依旧要做,可见深恨张寅。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位钱小姐出事了,而钱嘉伟和钱小姐感情深厚。
李大人顿了顿,指挥人把钱嘉伟带上来。
这是一位青年人,面色沉静,镇定自若,看到场上情形,眼中闪过一抹深思,随即从容行礼,“见过大人。”
“你和张寅有什么仇怨?”李大人单刀直入。
“钱小姐怎么了?”张寅同时开口,眼睛直直盯着他。
钱嘉伟表情一冷,缓缓转向张寅,眼神犀利如刀,“因为你的缘故,阿妹不得不匆忙远嫁,可却在送嫁过去时,男方听到你的名声,得知你对阿妹的评价,竟然在成婚前一日退婚。”
张寅浑身僵硬,他确实没想到随便一句话,会造成如此严重后果。
钱嘉伟的声音越发冷了,“不等我们赶去接回阿妹,她因为名声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