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景轩的威逼利诱下, 众粮商纷纷签下同意和保密书,通力合作安排下去,争取以最快的时间, 储存足够多的粮食, 并秘密联络好船只, 一旦有需要,源源不断的粮食就可以运到姑苏去!
安排好这件事, 他就以巡道的名义,离开了金陵,前往姑苏。
两日后, 陈景轩没有进城, 而是悄悄来了林家园子。
林如海接待了他, 两人曾在京城有过几面之缘, 彼时陈景轩是东宫属官, 年轻有为,意气风发。林如海是少年探花, 才华横溢,未来可期。
不曾想,不到十年, 一切就已经物是人非。
陈景轩的身上添了沧桑,整个人都沉寂下来, 仿佛一把开了刃的宝剑, 竭力掩盖锐利的锋芒。
林如海则要柔软的多,沉稳有度, 不再像之前那样锋芒毕露!
或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陈景轩失去了妹妹,妻儿, 也放弃了自小到大的理想,成为能臣,辅佐一代贤主。
现在的他,心里燃烧着熊熊烈火,面上却愈发沉寂淡漠,好似完全无所求。
而林如海在失去母亲后,又逢生下孩儿,对责任对未来都有了更多一层理解。
他知道自己目前做的事,是把林家在往一条未知的路上推,但从未后悔过。
小公子的到来,挽救了妻子贾敏的身体,也为他们保下儿子。
无论如何,这份恩情总是要还的。
更何况她还提供了锻体术这样的养身功法,不要说他了,就连妻子的身体也好了,生育带来的亏空补足,长子也健健康康的。
就凭这些,他林如海就得鞠躬尽瘁,而小公子比他想象的还要优秀,小小年纪,就已经如此运筹帷幄,仅凭获得的丁点消息,就能把所有人看透,一切谋划得干净利落。
陈景轩双手交叠,对着林如海长长一揖,“感谢林家救命之恩,以后但凡有事,尽可找我!”
这是代外甥女还恩情的意思。
“陈兄切不可如此,”林如海立刻扶起他,诚实交代,“我并没有做什么,相反,小公子对我林家的恩情更大!”
陈景轩一愣,眼中闪过迷茫和震惊,之前凌云子说的那些话,他尚还存疑,毕竟哪有人生而知之,而且这么妖孽的。
况且那凌云子看着有些许不靠谱,性格跳脱,为人也洒脱不羁,他还以为对方在说大话。
可见林如海如今的态度,难道都是真的?
“之前那些谋划?”他迟疑发问。
“都是小公子谋划的,”林如海毫不迟疑,想了想,还把地动的事也说了,“也是小公子事先感知到的,她不仅聪明,感官还尤其敏锐,更是对天地感应极深。道长是已经入了道的人,他都说小公子的道行比他深,所以陈兄不必怀疑什么。”
陈景轩满脸震惊,依然觉得不可思议,喃喃,“真有这样的人。”
“我也觉得惊奇,”林如海笑叹,之前他也很震惊,可是见多了小公子的神奇之处,也就见怪不怪了。
陈景轩点点头,跟着他一路来到清风苑,之前的绛雪轩虽然没完全被毁,但周围倒塌的房子有不少,林家真正清理修缮,暂时搬到了另一边居住。
清风苑的修建考虑到赏景的要求,专门建在了湖中岛上,冬天或许会有点寒凉,但是在夏天,实在是乘凉的好去处,比林如海夫妻住的静听阁都要好。
陈景轩一路走来,就见到园子井井有条,一点也不像经历了地动后的样子,可见林家治家严谨,仆从训练有素。
经过一个大院子时,还听到了里面郎朗的读书声。
他脚步不由顿住,透过花窗,看到里面都是三到五岁的孩子。
这些孩子穿着合身的细布衣服,经过几个月的调养,已经养出了一点肉,人也精神,念书很认真,没有一个偷懒的。
林如海看了一眼,感叹道,“都是吃过苦的孩子,懂得认真努力,未来未必不会出几个人才。”
陈景轩沉默看了片刻,突然道,“如海,我们出钱,请人把他们都培养成才吧。”
“什么?”林如海一愣,不太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陈景轩转过头,“他们都因为阿叶获救,和她本就有一份因果在,理应比任何人都对阿叶忠心!你我都知道阿叶本为女儿身,无论未来她能走到哪一步,都需要自己的人手,而女子更方便,也更能分担她的压力。难道如海也和那些迂腐的儒生一样,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
“不,”林如海摇头,“只是女子本就生存艰难,要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参与朝政,只会比普通女子处境更难!”
像唐朝那样开明的风气,也就在武皇陛下才出了一个上官婉儿,其他哪还有几个当官的女子。
“就是因为艰难,”陈景轩顿了顿,眼中露出冷意,“才需要有人为阿叶承担压力。”
不要怪他狠心,算计这些无家可归的孤儿,只有他们最合适,一身都系在阿叶身上,别人有家有业的,哪里会对阿叶忠心耿耿,没有私心呢!
再说了,他如此做,也是给了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以后有封王拜相的可能。
不然,也不过是成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