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婆子心想,好好的院子,非得在中间砌堵墙,又得花银子,何苦呢?
明明是一宗好亲事来着!
只是她差不多两年没见江易了,当初江易把她也遣到于家的时候,整个人形销骨立,浑身阴沉,吓得她心有不甘也只得去了。
后头又听说江家院子闹鬼夜哭啥的,她就担心这位主家什么时候没了都没人知道。
如今好歹江大爷人还在,她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卖身契真个地落到于家手里。
至于说如何撮合江大爷和于二娘子,只能慢慢来吧。
陶婆子便道,“大爷,这样倒也好,那以后我就白日过来做饭。”
今天这顿饭,少说也得花上二三钱银子,要是买成米面蔬菜,够三个人吃上一个月哩!
她陪着二娘子住在后院,白日里就从后街绕回来,做些洒扫上灶的活,做完了活再带过去给二娘子就是。
于二娘点点头,“这样自然也好,只是要让姐夫费心了。”
她说着就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银子,约莫有二两,“我从那家里出门,陪嫁的箱笼也没带出来,只余下几两银子,这二两姐夫先拿去砌墙。”
江易现在的确手头有点紧了。
他是没想到收垃圾太猛,虽然绿叶币挣了不少,可是手头的现银却越来越少。
如果算上柱子和虎头两家下午再送来的物件,那估计还得出去近十两银子。
那他就只剩下二十两银子了。
但再怎么地,也不能要便宜小姨子的钱啊!
“快好好收起来!哪里用得着你的私房钱?”
江易又看向陶婆子,“东卧房里还有些衣被,两年没动,你和二娘一起收拾出来,看着用吧。”
原主妻子过世,悲痛难忍,连带着房里的旧物都不愿看到,干脆就把一间卧房给锁了起来。
江易穿来以后,出于对原主夫妻的尊重,锁都没打开。
现在原主夫妻的妹子来了,里头的东西也算是能物尽其用了。
三言两语定下了两人的安排,江易就起了身。
“这就出去寻工匠来砌墙。”
江易这几天在街上各处闲逛,也大概知道哪里能寻到泥瓦匠。
既然已经决定了就马上开工,没必要拖拉。
江家院子又不大,后院与前院间只有个窄小的通道,砌墙应该一下午就能好。
他出了院子,回头叮嘱二人关好门户,还没迈出几步,就看到了柱子和虎头两个。
江易只好叫开院门,领着两个少年进来。
听到有外人,于二娘已经躲去了房中。
倒是陶婆子大大咧咧地打量着两个少年。
看到这两人都带着沉甸甸的篮子和麻袋,陶婆子满脸惊讶。
两年前她还没走的时候,江家当铺里就只收些旧衣啥的。
这会儿看着这两个半大小子,拎的东西可不像是衣裳啊!
江易给两个少年介绍了句,“这是我铺子里的陶婆婆。”
少年们赶紧向陶婆子问了声好。
江易见陶婆子满脸写着问号的模样,就吩咐了句,“陶婆婆,他们都是来当物件的,劳你去倒些茶水来。”
“啊?哦!这就来!”
陶婆子忙不迭地去灶房倒水。
江家这个灶房,陶婆子用的可比江易要溜多了。
早就已经烧好了开水,就放在灶台边上。
陶婆子从青瓷大肚茶罐里取了一小拈茶叶,放在茶壶里,倒进开水……
一边做活一边心里还在琢磨,虽说院子里好些地方看着比从前破旧了,但大爷的气色是好了许多,哪里还有当初那个孤苦伶仃万事皆体的苦相呢?
这个白瓷茶壶,倒是当初就有的,但这个青瓷大肚茶罐却是眼生,也不知道是大爷何时买的。
再有茶罐里的茶叶也香得很,一泡开就是满满的茉莉花香气,这价,定然少不了!
她起初还不晓得,俨俨泡了两盏,端出去的时候还怕大爷说她败坏好东西,不过大爷喝了也没说什么……
这么好的茶叶,又是大爷从哪里买来的呢?
陶婆子端着两盏茶出去,正好就看到大爷拿着银子付给那两个半大小子。
看那大小,怕不是少说也得有半两?
陶婆子记得清楚,当初大娘子还在的时候,当铺里收旧衣,就算是冬天穿的□□成新的布袄子,最多也没超过三百钱去,就这街坊还都夸江家厚道呢。
这些个小子,卖了什么竟然能得半两银子?
等把茶放到院中石桌上,这才得空一看,就看到天井的地上,堆了两堆的破不溜丢的碎瓷烂陶!
得亏陶婆子年纪大了见识多,不然指不定就要惊叫出声了。
这是怎么了这是?
这些破烂,白给她,她都得嫌弃占地方呢!怎么要倒给银子!还一给就是半两!
她惊疑地看向江易。
啊呀坏了!她只当过了两年,大爷已经缓过来了,难道说,大爷只是看着缓过来了,实际上压根就不想过了?
江易早就料着陶婆子肯定要纳闷,只不过他低估了这个年纪的老妇人对于家中钱财的看重,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