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变得有些古怪。
范红英虽然平时的精力大多放在公司事业上, 但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女人。恰恰相反,像她这样的人,无论智商还是情商, 向来都不会低到哪里去。
范红英带着些许怀疑的眼神在辛秋荣和小梁之间几度来回, 辛秋荣已经面色铁青地开口怒斥小梁:“你什么毛病,穿我睡衣干什么!趁着主人家不在, 竟然随意动我们的东西, 等会儿你就拿上这个月的薪水,给我离开!”
“辛老师!”小梁脸色微变, 语带央求,“这身睡衣真的不是我自己穿的!求你不要赶我走, 我还有一个孩子要养……”
“滚出去!”辛秋荣没耐心再听她说,双眼直接转向一直看着古画的祝微生,“祝玄师,这画到底有什么问题?”
旁边,小陈则在范红英的示意下, 将还要开口哀求的小梁请出了房间。
然后迅速返回的小陈,正好听见祝微生说:“这幅古画溢散着很重的怨气, 的确不是什么金玉良缘图。画上的男女看起来对彼此含情脉脉, 但最后应该成了一对怨偶。画上的男人去向如何我不知道, 但画上的这个女人, 变成了被困在画里的鬼。”
尽管早知道这幅画有问题,但听到祝微生这么说, 辛秋荣还是吓得面色发白。他那段时间居然天天在一只画中鬼下面睡觉。
范红英看着画中眉目温婉的女子,则有些奇怪, “难道鬼没有善恶?好端端的, 这只画中鬼, 为什么要害我丈夫?”
这个问题,祝微生看了一眼辛秋荣,觉得可以让画中鬼自己来回答。
而后,祝微生看向画中的女人,道:“出来吧。”
古画没动静。
祝微生拿起一张符纸捻燃,对着古画晃晃手里的符火,再次道:“寻常的火的确拿你没办法,但我这符火落下去你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你不出来,我就毁了你这画中世界。”
其余人屏息静气,紧张地看看祝微生,又看看古画。
在祝微生抬手就要将符火扔上古画时,房间内忽然传来一道女声,幽幽叹道:“罢了。”
随着这道话音,墙上的古画像被风吹了一样晃动了一下,然后画上的女人忽然消失了。而房间里,多了一个和画中女人穿着长相都一模一样的古装女人。
女人站在床头边,对着祝微生大大方方地福身,徐徐一礼:“柳氏玥娘,见过小玄师。”
柳玥娘长得很漂亮,而且看起来很是知礼,但她是鬼,房间里除了祝微生之外的人都被她吓得往后退。
不过因为古画从头到尾没针对过范红英,所以范红英对柳玥娘并不是很恐惧。
她再次问出了刚才那个问题。
柳玥娘眼带同情地看范红英一眼,走到旁边的梳妆台边,衣袖一扫,台面上摆得乱七八糟的各种护肤品瞬间变得整整齐齐。
柳玥娘在椅凳上坐下,这才缓缓开口:“我可没害他,就是吓唬吓唬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而已。”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这是什么意思?”范红英问着,忍不住回头去看自己的丈夫。
她的目光向后,落在被赶出去但还是没有离开正躲在门边向里偷看里面的小梁,眼神深了深。
被骂的辛秋荣躲在祝微生后面反驳,“还能是什么意思,她是在故意污蔑我。她是鬼,鬼能有什么好东西。”
后面的翟总狠狠点头。
“你这才是污蔑。”柳玥娘很是无所谓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袖,笑得很无辜,“过去这些年,我顶多害死了我相公而已,旁的人命,我可是分毫没沾。”
“你居然连自己相公都害!”辛秋荣像抓住了把柄一样,语气慢慢激动,“这种事你还能说得这样面不改色,果真是恶鬼。红英,她这是自己婚姻不顺,所以也看不得别人夫妻恩爱。我现在倒是信了小梁刚才的话了,她那身打扮,可能还真是这挑拨离间的画中鬼搞的鬼。”
说完,辛秋荣又对祝微生道:“祝玄师,赶紧将这害人的恶鬼收了,把她那画也烧了!”
“果然,负情薄幸读书人。”柳玥娘并无恐惧,不慌不忙地摇头感叹,还好整以暇地对范红英道,“你不信鬼,总信人。小玄师本事了得,你让他算算不就知道我和你丈夫说的话谁真谁假。不过我猜,你丈夫肯定不敢。”
范红英闻言,眸子不由自主地转向辛秋荣。
辛秋荣呼吸一窒,皱眉:“红英,她鬼话连篇,你不会信了吧?我不是不敢,我是不乐意!算命可以算出很多东西,但那都是我的隐私,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把自己的隐私坦露在外人面前!”
范红英垂了下眼帘,抬头道:“好,不算你,算我。”
“祝玄师。”范红英说,“麻烦你算算我,算我有没有被丈夫背叛。”
柳玥娘红唇一勾。
小陈和翟总也都微妙地看向辛秋荣。
能说出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