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家人对算命这一行,不说抵触,至少是非常看不起的,认为就是个骗钱的行当,不然也不会屡次嫌弃祝微生让他们丢脸。 但现在,蔡钰却把一个道人打扮的中年男人颇为恭敬地带回了蔡家。 道人留着山羊胡,左手缠珠串,右手拿罗盘,祝微生听蔡钰喊他“易斋大师”。 蔡钰引着这位易斋大师在沙发上坐下,殷勤地让阿姨赶紧上茶,“大师您稍坐,我父亲马上就回来了。” 易斋大师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 祝微生刚好下楼倒水喝,易斋大师的目光从他脸上随意扫过,未做停留,继续划向了别处。 倒是祝微生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易斋大师。 他的视线太过直白,引得易斋大师又看回来,面带不悦地对蔡钰道:“小蔡先生,想必这就是你那位异母兄弟了。” “是他。”蔡钰眼带嫌恶,不知想到什么,转头不怀好意地看着祝微生,“大师,我这哥哥也会算命呢。” “哦?”易斋大师挑了下眉,目带轻视地看向祝微生,“本人在算命这一行倒是略有些心得,不知这位小兄弟有没有兴趣来与我探讨一二。” 祝微生也想看蔡钰请这道人回来做什么,就没拒绝,端着空杯子走过去坐下了。 “你想怎么探讨?” 祝微生给自己倒了杯茶,嗅了嗅味道,好茶。 易斋大师还没说话,蔡志明从外面走进来了。 蔡志明目光落在易斋大师身上,微微蹙着眉。 “爸!” 蔡钰急忙迎上去。 蔡钰低声对蔡志明说了些什么,蔡志明看着易斋的眼神就闪过了一丝明显的惊讶。之后他的眉头缓缓展开,带着微笑走进来,显得对易斋大师很欢迎的样子,“大师,劳您久等了。” 易斋很有架子地坐在原地没有起身,微微点头,“你好,蔡总。” 蔡志明父子在易斋大师的右边沙发坐下。 看到祝微生也在,蔡志明又蹙起眉头,“你坐这里干什么?” 蔡钰不知打什么坏注意,主动替祝微生解释:“爸,易斋大师得知他会算命,准备在这方面和他探讨探讨。” 蔡志明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嗤鼻:“他懂什么。” 最近高家情人带着私生子上门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蔡志明也听说了。他还听说当时这事儿提前被祝微生算中了,虽然那群小孩言之凿凿,但蔡志明是不信的。 他认为,这是祝微生不知从哪凑巧知道了高家的事,故意用算命这种故弄玄虚的方式说出来,好让旁人推崇他。这分明是一种拉拢人,用来快速融入他们这个圈子的手段。 蔡志明本想直接把祝微生赶上楼去,但现在以易斋大师为主。见易斋大师没有说话,还应和蔡钰的话点了点头,蔡志明就没再说什么了。 之后,蔡钰道:“爸,我让您拿的东西呢?” 蔡志明就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蔡钰。 蔡钰接过来展开又双手递给易斋大师,恭敬道:“大师,烦请您给算算。” 易斋大师接过去看了两眼,忽然递给旁边垂眼品茶的祝微生,“小兄弟,不如你我就以这名字探讨一二 。” 祝微生没异议,接过纸条。 他看了两眼,问:“算什么?” 蔡钰往后一仰,靠在沙发上,“算一算这个人的生平运势。” 他眼里含着对祝微生一贯的蔑视,但故意提及祝微生会算命,除了是想借易斋大师的手羞辱他,也未尝不是在试探祝微生的深浅。 祝微生的目光落在纸条上。 这纸条看着是从别处裁下来的,上面落着一个钢笔字签名:瞿兴。 瞿属木,兴属水,水木相生,是为吉。 整个签名连笔连字,虚虚实实。以此势观人,此人前运也就是二十五岁之前会陷短寿之祸,难逃死劫。但侥幸渡过,至少也是富贵半生,往后偶有小灾也能逢凶化吉。中年会遇坎坷,若得贵人相助,渡过劫难,则否极泰来,运势冲天。 蔡志明和蔡钰见祝微生磕巴都不打一个就说出来一长串,两人眼带狐疑求证地看向易斋大师,却见易斋大师也望着祝微生,眼里闪过一丝意外。 蔡钰心里一突,什么意思,难道祝微生说对了??? 他忍不住道:“大师,他算得对吗?” “对倒是对了。”易斋大师意外过后,哂笑一声,“不过小兄弟还算漏了一些。瞿虽属木,但有兵器之意,凡兵器皆属金;兴,起也,有勃发旺盛之意。这姓与名两相一和,加上相生的五行,则形成阳煞格局,会对血缘亲人产生压制。简单来说,就是克亲。” 祝微生摩挲着杯壁,不语。 易斋大师轻嗤,转眸看向蔡家父子,“女子很少会取这样的名字,若老道猜得不错,这是个男人的名字,且对方妻与子都已早丧。” 蔡家父子露出震惊的模样。 蔡钰激动道:“易斋大师您说得不错,这位瞿兴先生的妻子和儿子在二十年前都不幸丧生在一场高速车祸中。” 蔡志明惊得瞪大眼,“单凭一个名字,真的能算出这么多东西?” 易斋大师瞥一眼祝微生,很是云淡风轻,“这些都只是寻常罢了,算不得厉害。” 蔡钰勾起唇角。 易斋大师精准地说出这些,却还说着算不得厉害,可是祝微生刚才都没有看出来,看来他果然像他自己说的一样,就会一点点。 “大师,您再看看这个。”蔡钰迫不及待地拿出一本财经杂志,指着封面上的人,“这位就是瞿兴瞿先生,他最近遇到了一点难题,您能看出来吗?有没有化解的办法?” 这次,易斋大师依旧是把杂志先推给祝微生,“小兄弟,看看?” 祝微生依旧没客气,把杂志转向自己。 封面上是